人影上前一步。
距離被拉進。季知言感覺空氣變得濕潤,呼吸道也不再幹燥,就像對方每一次出現的那樣,陰冷潮濕。
想張口問一句你是誰。可是喉道慣例變得堵塞,聲帶也發不出聲音。身體僵硬,動彈不得。真是無聊,每一次都是一樣的劇情豪無新意。
季知言好奇地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人,對方在移動但沒有腳步聲,十分安靜,她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啪嗒,啪嗒”她忽然聽見了滴水的聲音,她疑惑着聲音的來源,最後目光靜止在對方身上。
季知言走神了一秒,對方一瞬間撲到了她面前,黑發縫隙間隻能看見一雙布滿血絲青黑的眼睛。
有突然東西跳臉,季知言下意識閉上眼睛。
失去了視覺,聽覺和感知都更加敏感。
“啪嗒,啪嗒。”
濕氣環繞,壓迫的氣息讓她身體沉重,擡不起頭,眼睛像被液體糊住,睜不開。看不見環境,一切變成未知,眼前隻有黑色的虛無。僅憑意識辨别周身,季知言感覺房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口腔,而她将要被吞食殆盡。
沒有當成餓死鬼,卻變成了别人的飽腹之食,這種死法也并不算好呢。
一瞬間将死的恐懼閃過,就算平時想着去死也無所謂的人,真正到了要死的時候還是會露出痛苦的表情。
意識快要消散,季知言突然聽見了一聲輕笑。聲音很低,很近,就像是貼着耳朵笑了一聲,輕飄飄的,不像人發出的聲音。沒有溫度,也沒有呼吸。
空氣還是濕冷,但是壓在身上的沉重感消失了,眼睛變得正常,季知言睜開了眼睛。
一個女人站在她面前,頭發已經捋到後面,季知言能夠看到對方的臉。
臉色蒼白,眼眶發黑。看着确實不是人樣,不過……季知言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嗯,長得很好看,雖然說看着不太正常,不過比起陽光開朗的形象來說,這種陰暗非人的樣子她更喜歡。
“你怎麼完全沒有求生的意志。”
對方神情有些無奈地說。
“……”
季知言所有的求生行動都是在她快要失去意識後身體本能的反應,隻要還清醒着就确實沒有反抗的意思。她沒法反駁對方的話,隻能換個話題。
“這有什麼關系嗎?”
“有,這樣吓不走你。”
對方煩躁地看了季知言一眼,接着又把視線移向别處,像是很不想看見她一樣。
“麻煩。”
季知言聽到對方抱怨完後“啧”了一聲。她表情沒什麼大的變化,隻是疑惑面前的人有什麼目的。
“你什麼時候搬走。”
“還不知道。”
季知言實話實說。
原來對方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讓她搬走?那之前的人應該也都是被她故意吓走的吧。為什麼,有人住這打擾到她了?
“你在這待着就算不怕也該煩了吧。”
“我交了房租,不住這還能住哪。”
對方像被哽住了。
“你叫什麼?”
季知言問道,總得有個稱呼吧。
對方沒有回答,轉身向房間門走去。
“總叫你女鬼也不太好聽吧。”
“你話太多了。”
對方臉色陰沉,雖然她本來臉色就不好,不過現在看起來更可怕了點。
聽到這種冷漠的回應季知言情緒沒什麼起伏,這種沒禮貌的程度在她遇到的人裡都算好的。不過對方說她話多她真覺得有點好笑,從來沒人說過她話多,她不希望被任何人注意到,一向是人群裡最安靜的那個。
她什麼時候話多過呢,她恐怕此生都不會有吧。現在竟然得到了與自己本人完全相反的評價,好笑得要死。
季知言莫名其妙地笑出聲,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笑到喘不上氣,感覺胃在痛了才停下。她好久沒笑過了,一笑就像發了瘋。
走到門口的人奇怪得回頭看了她一眼。想說什麼張了口,又閉了嘴,遲疑了一會才說。
“叫我塵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