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予演出完幾首歌後就下來一起喝酒。
季知言誇她唱得好聽,沈樂予就笑嘻嘻地坐下,靠在季知言身上說那你多來聽。
輕松愉快的氛圍,不用拘束什麼,季知言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說話變得大膽,肢體動作也更加誇張,自由的氣息彌漫在這裡,季知言感覺已經沒有任何束縛。
好像什麼社會的規則,生死的界線對她來都不算什麼。
三人說說笑笑到了一點多,就快兩點。兩點鐘對于别人來說可能剛剛開場,不過季知言不想待太晚打算現在回去。
季知言和沈樂予搖搖晃晃地走在一起出了門,邊說邊笑。段清予今天沒喝多少,跟在她們後面看着她們不要摔跤。
“先送你回去。”
沈樂予搖晃着說。
“啊,好哦。”
季知言本來不想麻煩她們,可是确實頭暈,一個人有點危險,于是選擇接受。
三個人慢慢往出租屋走,沈樂予搖搖晃晃路都走不穩還堅持從天南聊到地北,季知言暈乎乎的反應不過來,不會回複就在那邊傻傻地笑。段清予隻能在她們身後跟着,看着兩個醉鬼無語哽咽。
“上去坐坐嗎?”
到了小區樓下季知言問她們。
“你這麼說我肯定要上去啦,我請了你喝酒,至少請我喝杯水吧。”
沈樂予樂呵呵地說。
這個時間已經沒有人在外面了,小區裡空蕩蕩,一陣冷風吹過,沈樂予酒都醒了一半。
“你每天那麼晚回家,不會害怕嗎?”
沈樂予看着舊樓,又感覺到周遭安靜的氣息,有點瘆得慌。
怕什麼,住的屋裡還有鬼呢。
季知言這麼想着但沒有說出口。風一吹她忍不住發抖,清醒了點也就想起來不開心的事,一瞬間又有些低落。
“還好吧,習慣了。”
聽起來有些可憐。
“如果不想在這住了話,可以來找我哦。”
沈樂予很誠懇地說。
是真心的吧。
不過……季知言看了看段清予的臉色,想這恐怕不太可能吧。
“好啊。”
但是季知言還是笑着回答。滿意地看見段清予臉色難看了點。
嗯嗯,就是這樣,今天晚上就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用顧及别人的感受,哪怕對方是自己老闆。
這種膽大妄為一直持續到回到出租屋。
“到了。”
季知言領着人到門口。在包裡掏了一分鐘鑰匙,拿不穩,第三次插鑰匙孔才成功。
這期間段清予已經很不耐煩,不想再待下去,反正人也送到了,現在她隻想帶沈樂予走。可是沈樂予堅持要進去看看,她也隻能跟着在這等。
喀嗒一聲,鎖開了。
季知言握上門把手,就要扭動的時候。
門就突然自己打開。
黑發女人站在門口,幽深的眼睛盯着她。
季知言被吓了一跳,身體僵直,反應遲鈍地睜大了眼睛擡頭看過去,隻看見江念塵蒼白的臉被籠在黑影中,看起來十分陰沉。
沈樂予和段清予站在一旁,沒搞懂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愣在原地。過了一會,段清予才有些僵硬地開口。
“這是你室友嗎?”
“啊?嗯。”
季知言楞楞地看着江念塵回答。
“既然這樣那就不打擾你們了,再見。”
段清予拉着沈樂予跑回電梯口。
剛剛莫名感覺背脊發涼,是錯覺吧,留季知言一個人沒問題嗎?不過她也說那是她室友,應該不會有事吧……不過隻是室友的話會用那種眼神看季知言嗎……而且看她們兩個的眼神有點可怕。
段清予還在想着剛才的事,突然聽見一直呆住的沈樂予語氣低緩地自言自語。
“好像啊……”
“你今天回來得太晚了,而且還喝了酒。”
季知言剛進屋裡就聽見江念塵這麼說。平時不是不管她嗎?這時候又來說教什麼,她不爽地回頭瞪着對方。
狹窄的玄關處,季知言上前一步,把對方逼得靠到牆上。
“季知言?”
她聽見了對方警告性地叫她名字,可是她毫不在意。
季知言擡頭看着那雙仍舊渾濁不清的眼睛,想着自己究竟因為這雙看不透的眼睛受了多少苦呢。
委屈的情緒突然蔓延開來,充斥着全身,不可抑制地眼眶發紅。剛剛被酒精洗清不快,現在卻又被酒精放大了難過情緒。
“季知言。”
江念塵又叫了一遍對方的名字,叫全名一種警告,她想讓對方清醒。
可是對方不為所動。
江念塵本來因為對方太晚回來有些生氣,雖然她沒有可以生氣的立場也沒有可以生氣的身份,不過情緒也不是依靠這些才會産生的。
剛剛在生氣,可是她現在又忍不住有些好笑。江念塵看着面前到她肩膀的人想,明明是對方把她逼到牆角,怎麼這會又自己委屈起來。
季知言不給予她任何回應,隻是低下頭。
看不到對方神色,江念塵隻好俯下身去。
“怎麼了?”
江念塵低低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