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全是對方的氣息,陰冷的,濕漉漉的,粘稠地粘滿全身。
好近。季知言想。好近。
這個距離太适合接吻了。
理智混沌。
季知言這麼想着,就馬上這麼做了。江念塵沒來得及問出下一句關心的話,嘴唇突然觸碰到溫熱的柔軟。
猝不及防的行動。
江念塵幾乎想要放任自己陷入這種綿軟的觸感,可是殘存的理智告訴她不能做這種不負責任的事,她忍耐着,推開對方。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的。”
“你喝醉了。”
“也許吧,可是這就是我本來想做的事。”
“……”
“你說的那些壞處我都不在乎,怎麼樣。”季知言湊上去,幾乎貼在對方身上,溫熱的吐息噴灑在江念塵的脖頸上。
“及時行樂吧。”
季知言眨着漂亮的眼睛看江念塵。
這是一種引誘,江念塵甚至不能躲避地移開視線,她盯着季知言有些紅潤的嘴唇,不自覺地回想着剛才觸碰到的柔軟。
及時行樂,如果對方接受這樣短暫的戀情,隻要能有一時的歡愉就滿足的話。
她還有什麼可拒絕的呢。
“那你不要後悔。”
“當然不……”
話還沒說完,嘴就被堵上。
不是像剛才那樣輕輕的觸碰,而是真正的唇齒相交。
不算猛烈,隻是溫柔地遊移着。
不用認真地去感受也能知道全是對方的氣息。陰濕的,溫熱的,糾纏相交。死亡的春日氣息,季知言感受到一種雨水粘稠濕潤地灌滿齒腔的味道。
愉悅和興奮蔓延向每一個細胞,季知言并不熟練地回應對方,覺得本就飄忽的身體更加不可控,甚至有些站不穩,就要癱軟下去的時候,被江念塵扶穩腰。
她要窒息了。
季知言呼吸越來越不穩。唇腔,呼吸道,肺裡,甚至血液已經灌滿對方的味道,好像被粘稠的東西堵住,不能疏通。
她覺得自己已經完全屬于對方。
江念塵放開了已經不太會喘氣的季知言,雖然她也是第一次接吻,不過可能是因為鬼不需要呼吸的緣故,比起對方她還算占了上風。
季知言滿臉通紅,還在喘着氣。
雖然快窒息的感覺并不好受,可是季知言沒有不滿。比起那點輕微的不舒服,她現在愉悅的心情更勝一籌。
季知言眯着眼笑着看江念塵,不管怎麼樣,她的放縱取悅了自己。
江念塵也看着她,視線不可控地移到紅潤柔軟的唇上,想再來一次。
氣氛都到這了,再親一次怎麼了。
季知言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被江念塵扯了過去,撞進對方懷裡,驚詫了一秒,順從地閉上眼睛。
腰被摟着往對方身上貼,能感覺到後背被指節抵住,隔着一件襯衣,清晰的冷意。摟得很緊,是季知言掙脫不了的力度,不過她也沒打算掙脫就是了。
吻卻很輕柔,像是怕季知言不舒服一樣,溫和緩慢的節奏。
溫柔缱绻,糾纏不清。
一直持續了很久,不需要多餘的思考,隻要順從欲望。
季知言的手不知不覺中環上對方的脖頸,一點一點移動到對方胸前,摸到襯衣領的時候手突然被扣住,再下一步的動作被制止。季知言疑惑地睜開眼,對上充滿笑意的眼睛,幽深的黑瞳好像更加渾濁,更不清明。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季知言聽見對方有些低啞的聲音。
說實話,這個氛圍就算接下來再發生些什麼恐怕也是合理的。
不過,季知言輕輕晃了晃還在暈着的腦袋想,确實可能太快了吧。
“好哦。”
輕輕地應了一聲,出了聲才發現自己聲音也有些低啞,含糊不清。
啊,情欲還沒退去。
“我要住在這裡。”
季知言突然說。
“續租嗎?”
“是啊,你要趕我走嗎?”
“……我怎麼趕。之前吓你你也不怕。”
江念塵好笑地說。
“不是說能不能,而是你想不想。”
季知言一字一句認真地盯着對方問。上頭的感覺還真是神奇,如果是平時她可能聽到對方的話就算了,模棱兩可也行,她不逼迫别人給她真心。
可是她現在想要清晰地知道對方的想法,想要問清楚所有,最好把心髒剖開給她看。
“不會。不趕你走。”
江念塵揚起唇角,捏了一下季知言的臉。喝醉後的季知言會更加大膽,想問什麼就直說了,沒那麼擰巴。
這點也很可愛。
雖然以後的事還是未知,但是至少在此刻她們都能感到滿足。嘗過這種甜頭,還怎麼可能忍受得了對方離開。
隻要不求更多,這就不會是件糟糕的事,季知言警告自己不要貪得無厭。
反正是及時行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