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悶得難受。
要怎麼辦?
屋外的風将紅棉的葉子吹得沙沙作響,有幾片葉子伴随着響聲簌簌落下。
對了,風鈴!
“有沒有竹條和樹皮布?”
何之柔靈光一閃,急忙跑去問那對夫婦。
莫名其妙的提問,惹得夫婦兩人一頭霧水,村醫又怒了。
“媛子兒,你要是在這裡神也我就把你打出……”
“我能幫你們把它們賣出去!”
何之柔接着忙道:“如果我幫你們賣出去,你救不救裡面的那個人?”
村醫猶豫,而後點頭。
“那便将你們獵物的弓箭和挖山貨的鐵刀拿來,還有竹條和樹布。”
以防村醫事後賴賬,何之柔又換了副嚴肅的語氣:
“我能不到半個時辰便将這些東西賣出去,若為你們換來錢财之後,裡面的人沒命了,我拿命和你們拼!仔細掂量你是現在救,還是半個時辰後救!”
模樣和聲音都顯柔和的人,嚴肅起來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夫婦兩人頓時被剛剛還柔聲細語的人突然的恐吓吓得不輕,聞言照做。
何之柔心裡發慌,清楚自己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總歸傅之廷現在可以被醫治。
身為考古專業生,加之水下考古科技工具的特殊性,對力道的把握自然不在話下。
她讓他們把竹條卡出細絲,自己則用弓箭上的鐵頭開始在貝殼上有規則地鑽孔,并在上面簡單刻一些嶺南風物。
品色不一的珠子和貝殼被她用樹布和竹絲串成一隻大風鈴,并特地将一些能反光的的貝殼綴在一起,在特定的地方打薄,晃起來便在周圍漾出一片彩色的光圈,伴随着晃出去清音若隐若現,像不知何處來的神物。
何之柔帶着婦人趕到商隊駐紮的地方,将風鈴晃了晃:
“一枚銀磚,買否?”
——
何之柔當着村醫的面将銀磚交給婦人。
“商隊說若我們還有,便盡數買下。若這位阿嬸想學,我可以教,前提是這床上的人得好。”
村醫已經換了臉孔,幫她将男人擡回了家,一陣感激後便離開。
何之柔歎了口氣,走到傅之廷床邊,耷拉着眼皮掰手指頭,“不到一周就暈了兩次,身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
茅屋雖然窄,但是那個破窗在晴朗的夜晚朝向比較好,因為月色流光總是溪水般流進來,清透,又不濕黏,何之柔睡了過去。
傅之廷便是在這樣的夜晚掙開了眼睛,撇頭就看見一個毛茸腦袋趴在床邊,蚊子在她額上吸血都沒把弄醒。
他起身将人抱到床上,換了條被子給她蓋,腳邊發出一聲突兀的輕響。
是枚貝殼和一塊薄鐵。
男人将東西握在手中,輕輕摩挲,不知道在想什麼。
揉着眼睛醒來的時候,女子發現自己躺在男人床上,吓得一個仰卧起坐。
“醒了?”
“我怎麼到床上了……哇靠!”何之柔忙着下床,被床下的茅草一滑直接滾下來,坐在床邊的男人往旁邊躲。
“投懷送抱?”
“神經病。”何之柔無語,莫非這人變窮後轉性了?
“你拿我東西做什麼?”
在地上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她看見男人手上的利鐵和貝殼。
“看你可憐,把床借給你。”
……
答非所問的毛病改不了是吧。
“我發現這東西可以掙錢。”
何之柔在守着他的這兩天已經開始盤算她新發現的商機。加工後的珠貝賣給商隊的價格比加工前的高,且根據不同種類搭配的風鈴可以發揮某些劣勢珠貝的長處,從而也免去了一些商隊的挑挑揀揀。
“你覺得怎……”
一把帶着機扣的小刀突然被遞到她面前,木制的地方還有一些小刻度。
“這是什麼?”
“測量刀,試試?”
“你還會做這東西?”
何之柔接過來,試着在貝面上滑線,刀尖卻一個不慎往側邊滑去,眼見着就要紮破她的指尖。
“小心!”
男人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