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風黎用力揉着自己的額角,口齒不清道:“突然頭疼的很。”
溫焯故作關切道:“那可怎麼辦?要不你靠牆緩緩?”
風黎聽話的靠牆閉目養神,但頭疼就像是一發不可收拾的越演愈烈,
她眉頭緊鎖,手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溫焯看着她左手腕上明晃晃的金線,突然驚呼道:“诶?你手腕的金線呢?”
風黎聞言猛的睜看眼查看左手腕。
她匆匆瞥過一眼便又閉上了眼睛,突如其來的睜眼低頭讓風黎頭一陣絞痛。
她舉着左手晃晃道:“瞎了嗎?看清楚了,好好地在我手上綁着呢。”
“噢,還在呢……”
溫焯撇撇嘴,又皺着眉頭去看自己的手腕,佯裝道:“诶?我怎麼覺得我手上這金線松了呢?”
風黎眼皮都懶得擡一下,哼道:“别想框我,不看也知道你那綁的好好的。”
“真的!”
溫焯摸着手腕好端端的金線道:“不信你自己看!感覺都快掉了!”
風黎強忍着頭疼睜開眼。
但因為太暈了,導緻她看不清溫焯手腕的線,模模糊糊的倒是叫人一時不知是不是真的松了。
溫焯見風黎盯着自己手腕,努力眨眼睛想看清的模樣,不禁嘴角勾笑道:“是吧?确實松了吧?”
風黎抓住溫焯故意晃動的手,斥道:“你别亂動!我正看着呢!”
溫焯笑着勸道:“要不你重新綁吧,我看這都快掉了。”
風黎聽到這話,冷笑一聲,甩開他的手道:“想騙我給你解開?做夢!”
“小鯉魚你講不講理,我這是好心提醒你!”溫焯裝的小白兔似的無辜道:“再說了,咱們認識這麼久了,我是那種人嘛!”
風黎微笑道:“是,你太是了!”
溫焯:“……”
他翻了個白眼,還沒等再接話,風黎突然舉起他那隻幫着金線的手腕,眼神些許迷離,嘴上念念叨叨,手上比劃着。
“你當我是傻子呢?胡扯也編個好點的理由行不行?還松了要重新綁,你怎麼不直接說‘喂,傻子,趁着頭暈給我把契約解開’呢?”
溫焯:……
風黎見他不言語,繼續嘟囔道:“我現在隻是腦子暈,不是傻了,你以為我會這樣給你解開,然後拿在手裡檢查檢查,擡頭的時候你就消失了?”
溫焯:……
風黎并未察覺溫焯的微表情,還在自顧自的比劃道:“又或者,我這樣給你解開,然後拿在手裡,看着你趁機跑了,還是我都來不及拿在手裡,就被你打的形神俱滅?你真是…嘔……”
溫焯:……!!!!!
風黎從剛剛頭疼起胃裡的惡心就翻騰不停,現在可能是一下說了太多話,這股惡心終于是忍不住要湧了上來。
她是來不及反應了,幸虧溫焯眼疾手快把她頭一扭,吐的穢物才全都去了牆角,而不是他身上。
溫焯松了口氣,先是嫌棄的瞪了一眼,然後還是伸手扶住了她。
他輕輕的拍着風黎的背,又長歎了一口氣,心道:可不能再給這傻子喝酒了……
是的,剛剛溫焯給風黎喝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果汁而是果酒。
果子釀的酒要比其他酒的濃度低,味道清香,鮮少醉人,但對于風黎這種酒量極差的,足以喝到吐了。
果酒剛喝的時候是沒什麼感覺的,但是慢慢的被腸胃吸收了,風黎沒吐出來的時候還好,吐完就完全不行了。
已經不是暈了,而是昏。
她扯着溫焯扶住她的胳膊,作為唯一的支撐徹底睡了過去。
溫焯:……
不是吧?喝死了??
深夜将臨,天上的滿月依舊明亮,街上的人影卻稀疏不少,中秋的歡鬧已然到了尾聲,節日的氛圍卻久久不能散去。
在這各回各家的熱潮中,溫焯抱着醉的不省人事的風黎往客棧方向走去。
要不是拖着人走看起來像是人販子,溫焯還真想一路給她拖回去。
風黎雖睡的昏沉,但也不怎麼消停,溫焯抱着她沒走出多遠,她就開始各種撲騰。
溫焯雙臂攏緊,生怕她掉下去摔成個狗吃屎的模樣。
風黎翻騰也就算了,眉頭也皺得很,似乎痛苦難受得很。
溫焯低頭看着她這副可憐模樣,歎道:“行了行了,這就回去了,你再忍忍。”
說完又立刻想到了什麼,趕忙補了句:“喂!你不是又要吐吧?你要是敢吐我身上,我就殺…我去!!!”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風黎又是一股惡心湧上來,幸虧溫焯再次眼疾手快的給她的頭掰了過去,才免遭被吐身上的災難。
溫焯松了口氣,把依舊昏沉的風黎往自己懷裡攏了攏,打算繼續往客棧走。
還沒起步,溫焯又想到了什麼似的,皺着眉低頭注視懷裡依舊不安分的風黎。
溫焯:……
看了須臾,他輕輕把風黎放下,又委身拽着風黎的胳膊,讓她趴上自己的背,從雙手攏抱,變成了背在身後。
這下風黎倒是不翻騰了,安安靜靜地趴在溫焯背上睡着。
溫焯側着頭,看着風黎剛剛緊皺的眉頭逐漸舒緩,才滿意的扭過頭繼續走。
他邊走還邊自言自語道:“仰着難受你不早說,我看你就是故意折騰我……”
風黎趴着确實要比仰頭躺着舒服的多,不僅不亂動彈了,連呼吸都平穩了。
也許是溫焯的背足夠寬闊平穩,給趴着的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風黎雙手輕輕搭着溫焯的脖子,頭深深的埋在他的頸窩。
微風吹過風黎的發絲,瘙的她臉頰有些發癢,便自顧自的在溫焯衣領蹭蹭。
這一舉動,着實讓溫焯身子一僵。
他怔住片刻,随即帶着怒意低喃道:“算了,不跟醉鬼計較!”
明明是十分暧昧的動作,溫焯腦子裡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風黎剛剛吐過,在自己後背擦嘴呢,也是思路有夠清奇。
風黎不重,溫焯背上她走也不覺得有什麼累贅,不過他依然走的緩慢。
大概是怕走得太快驚擾了趴在自己背上的人,以至于花了許久的工夫,才終于要走到客棧了。
許是風黎帶着酒氣的氣息圍繞在溫焯耳畔太久,溫焯也有些困意上頭。
忽然,他瞧見前方有一抹熟悉的身影,被大大小小飄着的包裹和禮盒圍繞往客棧方向走。
溫焯感覺自己是困的恍惚眼花了,包裹和禮盒怎麼會自己飄着走呢?
溫焯腳步沒停,試探性的喚了聲道:“喂!方知有?是你嗎?”
前方的人聞聲回頭,溫焯徹底看清,就是方蕪沒錯。
他加快腳步追上去道“果然是你,你這是……!”
話說到一半,溫焯突然看到方蕪旁邊被飄着的包裹擋住的人。
他立即警覺起來,并招呼方蕪道:“方知有,過來。”
方蕪看勢頭不對,趕忙道:“你誤會了,你聽我解……”
“别廢話!”
溫焯打斷她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