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鼎通體墨綠,周遭紋路精緻,卻因年代久遠已被磨損不少。
最關鍵的是…那鼎竟然是倒扣着的?
風黎無語,這麼明顯的又反常的事物,就這樣突兀的放在祭祀場最顯眼的位置,是生怕别人找不到陣眼兒嗎?
此時,唐阈站在這個倒扣着的巨大青銅鼎面前,思慮片刻,他輕輕伸手覆在了青銅鼎側面,刹那間,仿佛被開水燙了般迅速縮回了手。
他鎮定了下自己的情緒,才轉頭對衆人揚聲道:“那個活物就在這裡面!”
方蕪好奇的觀察眼前的青銅鼎,“這個就是陣眼兒?”
方珞眯起眼睛道:“準确的說,被這鼎困住的活物才是血祭陣的陣眼兒。”
“噢,這樣啊……”
方蕪又問:“那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能永生不死?”
溫焯笑了笑,故意道:“你掀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方蕪嘴角抽搐了下,腿腳也不自覺的往後退,“算,算了…我突然…也不是很好奇了……”
溫焯說這話就是逗逗方蕪,風黎卻真給聽進去了,二話不說就上前推鼎。
隻是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屬實給其餘幾人看呆了。
溫焯歪頭道:“你要幹嘛?”
“掀鼎啊!”
風黎覺得他在問廢話,不耐煩道:“看什麼看,還不趕緊來幫忙?”
方珞無奈的扶額。
唐阈看傻了。
溫焯無語。
隻有方蕪認真的回道:“真要現在就掀開嗎?”
風黎手上加了把勁,用力推着紋絲不動的青銅鼎,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不然呢?等它自己炸開啊?”
方蕪似乎被說服,反正早開晚開都得開,于是,她也上前幫着風黎一起推了起來。
其餘三人:……
偌大的青銅鼎前,風黎與方蕪奮力推着,看得出來倆人用了十足的力氣,臉都漲紅了起來。
但青銅鼎依然紋絲不動,溫焯看不下去了,上前嫌棄道:“你倆不會真以為這鼎能掀開吧?”
風黎手上一頓,回頭道:“不能嗎?”
溫焯:“……”
風黎見他不說話,轉頭望向方珞,準備等個合理的解釋。
“法陣的陣眼,若非自願守護,便是被迫束縛,前者是沒有什麼限制的,但後者往往會被封印于陣眼位置。”
風黎聽的認真,手上還保持着推鼎動作,繼續問:“所以這是個封印?”
方珞點點頭。
溫焯則翻了個白眼,“就這還不夠明顯嗎?但凡是個有腦子的都能看出來吧?”
他說着似乎想起什麼似的,哦了一聲,“我忘了你沒有腦子。”
話音未落,風黎一個飛踢就過來了。
溫焯早有預料般,輕松躲開這一腳,風黎則又反手一掌,又是被溫焯躲開了。
方蕪見兩人又開始了,想上前勸架,卻被唐阈拉住道:“阿蕪,别過去,拳腳無眼,别再傷了你。”
方蕪拍拍他的手,習以為常道:“放心吧,他倆不會傷我的。”
盡管這麼說,唐阈還是拉着她不讓她往前湊,于是方蕪隻能在語言上的勸架。
“你倆打架能不能看看場合?先忙正事好不好?”
倆人正打得火熱,壓根兒聽不進方蕪的話。
許是好久沒與風黎切磋了,溫焯閃躲迎擊間,甚是覺得有趣,不禁嘴角上揚。
可他這一笑,在風黎眼裡就是嘲笑,如同火上澆油般,風黎更是氣憤,看樣子不揍溫焯一頓是不會停手了。
“我怎麼覺得……”唐阈站在方蕪邊上,觀察着眼前道:“你越勸,他倆打的越起勁兒了?”
方蕪:“……”
這邊打鬧的打鬧,旁觀的旁觀,全然沒注意方珞自己在青銅鼎那邊的舉動。
就在須臾前,他圍着那青銅鼎轉了一圈,然後掏出十七根銀針,手掌彙聚靈力,竟将那些銀針一根一根的插進了青銅鼎。
要是風黎他們瞧見方珞把這堅硬無比的青銅鼎插成了刺猬,一定得驚掉了下巴。
不過,他們沒機會看到這略帶搞笑的畫面了,因為就在方珞将最後一根銀針插進去的同時,他迅速閃開,随即‘彭’的一聲巨響,碎片四濺,青銅鼎炸了。
倏忽所有人都看向這邊,頓時一片寂靜。
風黎懵聲道:“青銅鼎…真的自己炸了??”
衆人圍了過來,方珞伸手喚回銀針,好好地收了起來。
待炸裂後的塵煙散去,衆人齊齊望去。
頓時,所有人的臉色驟然煞白,如新刷的白牆皮般毫無血色,瞳孔映射出來的隻剩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