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如今，合夥人一個人支撐了這麼久，公司還越來越好，他們還能說什麼？

“他們說，我在養小鬼，不然，我這智商，公司肯定幹不起來。”合夥人說着，突然笑了起來。

柴淩雲吐出一個帶甜味的煙圈，贊同地指了指自己：“養小鬼？确實也差不多了，我确實也是個鬼。”

合夥人笑了笑，沒說話。

她沒說的是，那些人還說，她就像被柴淩雲附身了似的，處事和柴淩雲從前如出一轍。

“來，講講吧，最近都做了些什麼？”柴淩雲心情挺好。

說起這個，合夥人頓時充滿了信心，講起了她最近的動向，以及對公司未來發展的設想。

大緻都是柴淩雲上回托夢時給她的那些建議，但柴淩雲能聽出來，合夥人都在其基礎上，有了她自己的思考。

“怎麼樣？這樣可以嗎柴姐？”合夥人講完，還像從前那樣，詢問柴淩雲的态度。

“很棒。”

柴淩雲想，合夥人也終于成長了。

“柴姐，那我接下來怎麼做？”

柴淩雲想了半天，滅掉煙，注視着合夥人，鄭重地說道：“以後，得你自己把握了。”

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清楚上面如今的情況，我的眼界也還不夠廣，不夠遠，最多也就看到現在，也隻能預料到這一步。”柴淩雲解釋道，這話說得很清楚，雖然殘酷但也的确是事實，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鼓勵着合夥人小妹妹，“而且你現在成長了很多，你自己完全可以把握得住的。對吧？”

合夥人想說，其實不是這樣的。

她現在敢這麼做，隻不過是覺得，柴姐還能為她兜底罷了。

柴姐在那邊，對她而言似乎并不算離開，隔三差五一次托夢，就好像她還在公司，隻是常常會出差一段時間，每每有什麼大事時，都能回來幫她掌舵。

如果以後柴姐不幫忙，她真的還能做到嗎？

合夥人有些猶豫，不過迎着柴淩雲期待的目光，她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大膽嘗試好了，反正總要試試一個人去做的，不是現在，也是以後的某一天。

大不了，就從零開始。

反正柴姐也歸零過好多次，不是嗎？

就像柴姐如今在那邊工作，又是一次新的開始。

柴淩雲贊許地笑了笑：“那就好。”

合夥人目露期待，還想再問問柴姐，以後還會常來看她麼？

還未來得及問出口，便聽見柴淩雲說：“這下面托夢一次可太貴了，以後你自己能行，這樣我就放心了，不用老擔心攢不下錢，沒法給你托夢了。”

合夥人聞言，雖然有些失望，但仍然很貼心地說道：“如果姐那邊攢錢很難的話，就别來這麼勤了。”

“放心，還會常來看你的。”柴淩雲揉了揉合夥人的頭。

畢竟，柴姐雖然摳門，但省下來的錢，終究都還是會花在正事上。

說完了自己的事，合夥人還是想知道柴淩雲的現狀：“柴姐，你在那邊，還好嗎？”

“挺好的，搞了個工作室，第一個項目也算是在和地府官方合作，雖然工作室成員生前都不幹這一行，但是都還挺靠譜，做下來應該能成。”

聽到這裡，合夥人也很為柴淩雲開心。

果然，不愧是柴姐，在哪裡都能做得很好。

“柴姐，希望下次見面能聽到你們的好消息。”

“當然會的。”柴淩雲的笑容很張揚。

不過，大概是隻能下次托夢的時候告訴合夥人一聲結果了，短時間内，對方應該是看不到成片的。

畢竟，這成片最後隻在在陰間播放，除非合夥人也死了，不然肯定是沒機會看到的。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柴淩雲便止住了話頭，準備和合夥人告别：“你……好好保重。”

“放心，柴姐。”

合夥人心想，她當然會好好保重身體的，她還得一直努力，要成為像柴姐那樣優秀的制片人呢。

柴淩雲推開茶水間的門，門外一片漆黑。

在她即将要踏出門的那一刻，猶豫着還是回頭了，笑着看向合夥人，再次沖她說道：“你真的，很棒了，相信你自己。”

說罷，不等合夥人回答，便大踏步離開了。

真的很棒了。

至少，柴淩雲她自己，生前在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做不到這麼多。

不過沒關系，她現在不是32歲的人，而是一歲的鬼。

一歲的鬼正是打拼的時候，她也得趕緊回陰間，繼續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