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淩雲問出這個問題時，就知道不一定會得到自己想到的答案，但還是問了，畢竟萬一呢，萬一有羊毛可薅，她沒問，那豈不是錯過了？

果不其然，青鳥說這是上面領導派發的。

這就沒辦法了，柴淩雲頗為可惜地歎了一口氣。

衆鬼遙遙看着酆都網警執勤，卻并沒有上前打擾。

那隊陰差擒着嫌疑鬼穿過出警門後，穿着制服的谛聽熟練地進了門，輕輕一躍，跳起來合上了門把手。

門關閉後，便如一個沙堆被吹散在風中似的，消失了。

此時，青鳥才出聲問道：“諸位，我司的工作流程似乎也看得差不多了，現在是要同我回托夢通信部嗎？還是另有安排？”

工作室的鬼齊刷刷看向柴淩雲，等着她說話。

柴淩雲看了看現在所處的位置，正好離酆都宣傳部更近，于是又當了一回發言代表，道：“那青鳥大人，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青鳥略一颔首，隻道了聲“再會”，還沒等工作室衆鬼同她道别，便一揮鳥翼，再次喚出“出警門”來，直接回程了。

衆鬼看着青鳥關上出警門，身影消失在黑暗裡，心中的想法各有不同。

“好利落，直接就這麼走了。”柴淩雲不由得出聲感歎着，“什麼時候我也能這樣說走就走。”

做為乙方制片，柴淩雲要考慮各方的情緒，要在有限的預算裡做到萬事周全，實在是沒有經曆過這種，不用客套寒暄直接就走的情況。

她想，這或許就是真正掌權者的姿态。

聽見柴淩雲語帶羨慕，楊希夷同為乙方，大概能共情她的想法。

不過，站在楊希夷自己的角度，柴淩雲這種高情商也同樣讓她佩服：“總有一天會的。而且，柴姐你現在也超飒的，處事得當周全，我可崇拜你了。”

柴淩雲有些意外，笑道：“跟誰學的，乖乖，你現在越來越會說話了。”

“肯定是和柴姐你啦！真的，我和胡老師都可佩服你了。”說着，楊希夷用胳膊肘杵了杵一旁發呆的胡苌，“對吧，胡老師？”

“啊？是的。”

胡苌回過神來，呆呆地點點頭。

“貧嘴。”柴淩雲笑着捏了捏楊希夷的臉。

玩笑歸玩笑，柴淩雲也察覺到了胡苌的出神，順着她的眼神看過去，正是剛才青鳥離開的位置，可這會兒分明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柴淩雲不解地問道：“小胡，你看什麼呢？咱們該走了。”

胡苌語帶猶豫地說：“柴姐，我……啊，不是，我們真的不和青鳥大人回一趟托夢通信部嗎？”

“胡老師，是還有什麼問題要問青鳥大人嗎？”楊希夷有點搞不懂胡苌的想法。

幹嘛還要去托夢通信部，明明現在這裡離工作室更近，直接回去豈不是更方便。

“啊，我……我倒是沒有問題要問了。”胡苌遲疑了一下，依舊什麼都沒說，緩緩地搖了搖頭。

不過，猶豫片刻，胡苌似乎還是覺得不妥，于是終于張口問道：“但是，我們自己直接回工作室了，小七老師怎麼辦？”

她看向楊希夷與柴淩雲的表情十分不解。

“……”

楊希夷和柴淩雲對視一眼，默契地從對方的目光裡，看到“完了”和“忘了”。

柴淩雲略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怪我，忘了，你們直接下班回家算了，我去接小七。”

“柴姐，這也怪不了你，我也忘了。”楊希夷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來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死下來越久，我這個記性越差……”

柴淩雲擺擺手制止了楊希夷的話：“好啦，乖乖們，回去休息吧。對了，你們明天歇一天，不用來工作室，等我和主任先去酆都郵政溝通一下，後天再帶你們去那邊調查。”

說罷，柴淩雲轉身朝托夢通信部飄了過去。

楊希夷看了眼胡苌，又看了眼楊勇，有些不可思議地揉了揉自己的臉：“今天又提前下班了？明天還有一天假期？”

這也太幸福了吧。

胡苌也開心起來：“正好明天可以去審判庭，看看陶工有沒有把bug修好，順便還可以看審判庭開庭審理包老師說那個案子。”

“我也是這個打算。”楊希夷挽住胡苌的胳膊，非常贊成，語罷又突然想起來似的，蹲下平視着楊勇道，“說起來，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說來也巧，罰惡司拘留所給楊勇安排的墓地居然就在她倆隔壁。

之前柴淩雲是說過，楊勇的監督員和她倆一樣，都住在平陵坡長松公墓，墓地住得近。

但楊希夷也沒想到，居然有那麼近——楊勇的監督員，正是楊希夷那個打扮怪異，墓志銘很有個性的鄰居鬼。

小狗本犬應該也是很喜歡這倆鬼同事的，白色的爪爪搭上了楊希夷的手，輕輕“嗚嗚”了一聲。

所以，大概從今往後，楊希夷和胡苌這對形影不離的編導組合裡，都會一直跟着這隻攝影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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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醫院門口，一架飛機正緩緩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