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頂着高速流過的氣體打開一條縫，車裡忽然憑空出現了一個人影。

劉皮痛哭流涕地抓向六哥，張口吐出叽裡呱啦一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罵人。

六哥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果斷取消了指令：“關門！”

車門應聲關閉，把鋒利的氣流阻擋在外，六哥習慣性伸手想抓劉皮的頭發卻摸了個空，更加無能狂怒：

“你裝神弄鬼的幹嘛呢？！滾回你自己身體去啊！”

劉皮：“?/％＇：！＂@！！》”

六哥暴怒：“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滾！！”

劉皮倒飛回身體，驟然消失在空中，好像是回去了。

片刻後，“劉皮”動了動，疲憊虛弱地睜開眼，湊過去想跟六哥說什麼，又被吼回來。

蘇漸饒有興趣地看着胡生暴打劉皮，眼看他就要奄奄一息魂飛魄散，蘇漸攔下他：“生魂不能及時回到自己的肉身，又或者肉身被其他鬼魂占據，這些都會加速你身體的死亡。”

蘇漸說話時笑着，光看表情完全想不到他正在威脅鬼：“雖然我的生命也進入了倒計時，但你一定比我先死。”

四對一，劉皮毫無反抗之力，為了保全最後的尊嚴，問道：“我還能活多久。”

“不到十天。”蘇漸說，“在我脫離你們的控制之前，你需要回答我所有問題，我安全之後就放你走。”

劉皮脫口就想說你做夢呢，想到自己的處境硬生生咽下到嘴邊的話：“……十天你不可能逃走。”

蘇漸眼神示意他繼續說。

劉皮意味深長地看一眼胡生，說：“你應該知道我們是幹嘛的。”

“但其實你知道的和我知道的都不完整。綁架，人口走私，殺人滅口，我們有一條完整的産業鍊。但我，甚至是六哥，我們都隻是最小最小的一環，接了上級的命令就幹活，被抓來的人最後怎麼樣我們也不知道。”

“所以抓我也是馬哥給的任務？”蘇漸問。

劉皮遲疑地搖搖頭：“也不算，我碰到你純屬巧合。原本馬哥計劃好了要去警署救你，但接到消息你自己越獄了，去向不知所蹤，我們才多逗留了一天，跟蹤警署找人。在旅館動手是六哥的主意，他想邀功。”

蘇漸靈光一閃：“馬哥為什麼要抓我？撞鬼了想找我驅鬼？”

“我怎麼知道！”劉皮莫名其妙，話音剛落就瞟到胡生要動手，脖子一縮從善如流地交代，“具體的我不清楚，但聽馬哥身邊的人說，我們送過去的人死亡率特别高，老有一些不太正常事……”

“我們一開始都不信鬼的。不知道哪個傻子看了你直播，屁颠屁颠告訴馬哥，愣是給說服了，就給底下幹活的派了任務，把你抓過來淨化一下兇宅。”

聽到死亡率三個字，胡生坐不住了，掐住劉皮的脖子追問：“死了？死在你們手上還怎麼賺錢？！”

劉皮感受到壓制，有些畏縮：“我說了我不知道！錢都是上面發的，機甲車激光槍那都是發的！我們連渠道都摸不着！”

蘇漸扯開胡生，安慰道：“見到馬哥就知道了。”

“你還想見到馬哥？”劉皮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麼，“你沒聽剛才他跟查六說的，上了機甲就是太空！你跑的掉嗎！”

蘇漸憐憫地看他一眼，沒有直說。

六哥着急搶功，肯定一抓到人就向上彙報了，最初定位的地點暗巷應該是馬哥讓他們去的地方，後來臨時更改決定去收發站，還不讓大張旗鼓地開機甲車，明顯是在躲避什麼。

敢計劃從霍塔星警署搶人，現在卻要争分奪秒地撤離，在躲誰很明顯——

太空警署的專案組。

或者說，是白庭。

六哥口中的小白臉，說明他也不太在乎整個專案組，重要的是帶隊的白庭。

“你跟我說說你認識的人吧。”蘇漸說，“名字，長相特征，還有身份，越詳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