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
天才。
天才……
這個詞占據了我大半個童年。
冴的足球總是那麼完美,教科書版的動作宛如藝術品般不容他人置否,他的人生裡幾乎都被足球填滿了。
站在他身邊總覺得讓人無法喘息……
但凜不是這麼想的。
從小時候起,我們兩個就總是跟在冴的身後,凜是冴的親弟弟,他們總是形影不離的,而我卻變成了那個不協調的音符。
直到最後……
站在球場外圍觀的人,隻剩下我。
球場裡被人們圍得水洩不通,球場外除了我卻一片寂靜。
我好像,又被丢下了……
……
……
不知道過多久,當手被輕輕推動,我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居然睡着了。
黑色的蛋緊緊地貼着我的手心,似乎已經這樣叫醒我很久了。
“抱歉抱歉,吓到你了嗎?”
我輕輕摸了一下蛋黑漆漆的表面。
壞蛋注意到我已經醒了,開心地騰飛起來,圍着我不停地轉圈。
并不是沒見過鬧騰的壞蛋,但是這樣會繞着我打轉的家夥确實是第一次見,好像在關心我似的。
有些沮喪的回憶被眼前的狀況打得煙消雲散。
“我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
壞蛋被鼓舞般,這次直接大着膽子跑到我的頭上安了家。
……
得寸進尺的家夥。
不過,也幸好它叫醒我。
差點又迷失在冴的天才光芒下了。
我頂着一顆蛋在頭上來到廚房,準備加熱一下炖湯,這才注意到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了。
……那兩個人怎麼還沒回來?
“也太慢了吧……”
我喃喃道。
頭上的蛋發出好奇的聲音。
球場離家并不遠,是我們小時候常去的地方,就算外面再怎麼下雪,這個時候也該回來了吧。
“要一起去接他們嗎?”
我打趣地問頭上的小家夥。
“不可能!”
“不願意嗎?”
壞蛋發出的聲音一般都是些「不可能」的詞彙,但是沒想到它反應這麼大……
“難道你怕冷?”
畢竟外面的雪那麼大。
忽然想起冴離開的時候甚至沒加件衣服……那個笨蛋不會又在外面凍了一個多小時吧。
得趕緊去接他們才行。
我轉身的動作讓頭頂的壞蛋吓了一跳,差點摔下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知道知道,你就到我的懷裡吧。”
我笑着安撫它。
一邊伸手将壞蛋塞到領口,套上羽絨服,拉鍊剛好将壞蛋掩得嚴嚴實實。
剛剛還掙紮不停的壞蛋瞬間安靜了下來。
“乖孩子。”
我鼓勵道。
不知道這顆壞蛋是什麼原因才變成這樣的,我還是想盡可能地對它說一些積極向上的話,說不定哪一句就戳中主人的心聲……
壞蛋的誕生基本上是源于主人不自信,對夢想沒有了希望,打算放棄原本的理想等負面情緒……一直放任不管終歸不是什麼好事。
如果可以,我還是想盡快将壞蛋送回它的主人身邊。
推開門,原本鵝毛般的大雪已經開始逐漸減少,路面被積雪掩蓋,變得白茫茫一片。
懷裡的小家夥探出頭來。
“是不是很漂亮?”
“不可能!”
“哈哈,才不是不可能呢。”
我捧起一把雪。
“要湊近看看嗎?”
“不可能……”
胸口的壞蛋又縮了回去。
難道是怕冷的性格……
見它沒什麼興趣,我把雪丢朝一邊。
這顆蛋的來曆完全沒有頭緒,就像是謎團一樣出現在我的面前,雖然很想幫助它,但到底結果怎樣,其實自己也沒底。
我帶了兩件凜的厚外套,往球場走去。
一路上并沒有看到要回來的兄弟二人,難以想象那兩個家夥竟然真的在球場上耗了那麼久。
球場沒走多久就到了,遠遠地看去,四周已經空無一人,隻剩下兄弟二人在那兒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我眯起眼睛朝裡面看去。
隔着鐵絲網,冴背對着我。
雖然看的不是很真切,但另一個身影在朝夕相處下一眼就認出是凜。
不過……
有點奇怪。
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凜要跪在地上?
球場上散落的足球陷入積雪當中,看樣子他們在那呆了不止一會兒,兩個人好像不知寒冷般在球場上僵持不下。
天空中又紛紛揚揚地落下雪花,懷裡的壞蛋開始微微發抖。
一時間,一股不妙的預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