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道很騷包地在我面前擺弄身姿。
害怕被猛獸記恨上,我非常配合地又是鼓掌又是誇贊,仿佛他身上穿的不是運動服,他也不是馬上要去踢足球的選手,而是準備在時裝秀亮相的超級模特。
“你一個人在那開什麼屏啊。”
一旁的冴看不下去,冷冷地吐槽我們小學生行為。
秉持着一碗水端平的原則,我自然不會忘記誇誇竹馬。
“冴穿這身也很帥氣哦,像王子一樣。”
“哼,幼稚。”
他生硬地扭過頭。
熟知糸師冴選手脾性的我緩緩一笑。看來他很受用嘛。
少年一路上苦着個臉,再不好好安撫一下,之後受苦的可就不隻是士道了,我可不想被牽扯到冴的毒舌風暴裡。
換完衣服,冴和士道就要去國家隊報道了。
冴對這兒似乎挺熟的。無關人士的我跟着二人走了一路,最終我們三人外加頭頂飄着的一顆壞蛋停在了會議室的門口。
“士道跟我進去,你就在這裡等我們出來。”
說完,他想了想,在我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待會兒一起吃飯。”
我點點頭,目送二人進房間。
等他們進去後,我和壞蛋在門外的休息區坐下。
因為被制止過,壞蛋這次倒是乖乖地在我腿上等待。反倒是我,心裡癢癢的。
這可是國家隊啊!裡面坐着的都是将來要代表日本進行w杯比賽的選手啊。
過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好奇,我起身貓着腰往門縫裡張望。
會議室外面是用混合材質鑄成的門,透過門縫,依稀可以瞥見裡頭的情況。展桌分兩列依次排開,同樣穿着白色運動服套裝的選手們坐在裡頭。
仔細辨認的話,有幾位還是電視節目的常客。
冴像是轉學來的插班生,被老師請來站在講台上做自我介紹。士道被安排在後面的位置,我這個方向看隻能看到那頭騷氣十足的粉色腦袋。
掃視了一圈,我又重新将目光轉到前排冴站的位置。
該說不愧是從小就被街坊鄰裡吹捧到大的天才少年,這套白色的隊服穿在冴身上就是比其他人更出彩。
隻有士道對比還不足以說明,現在一堆人坐在一起,少年卓越的外貌條件更加凸顯。
許是偷窺得有些明目張膽,「台上」的冴仿佛有所感應,朝我這邊看來。
目光猝不及防地對上。
冴像是早就知道我會偷看,平靜地微微提起唇角。我頓時語塞,默默退了出來。
幾乎在身體離開門闆的同一時間,原本留着的小縫也被工作人員合上。
“……”
這下是徹底沒法調查了。
我無奈抱着壞蛋又坐回原來的位置。
壞蛋對屋裡的情況毫無任何反應,我又有些困惑了。
裡頭坐着的是國家級别的運動員,要論水準,肯定比足球社團裡的學生高出好幾倍。怎麼會一點動靜也沒有。
“難道比起國家隊的會議室,你更喜歡更衣室嗎?”
我沮喪地用指腹輕輕摩擦着漆黑的蛋殼。
不會是個流氓蛋吧。
“不可能~不可能~”
坐在外頭等待有些無聊,我和壞蛋又繼續之前的撓癢遊戲。
玩着玩着,屋裡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手心裡的壞蛋被驚得跳起,這下它倒是對會議室感興趣了,搶在我前面往那兒飛去。
我也被吓了一跳,連忙起身跑到門口查看。
大門依舊緊閉。混合材質的隔音好得讓我除了剛剛的怪聲,完全聽不見裡面發生了什麼。
又過了幾分鐘,門從裡面打開。
士道被一個同樣一身白衣服的高大男子丢了出來,而冴似乎還在裡面繼續談話。
“你這是被趕出來了?”
我彎下腰蹲在士道面前,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他揉揉腦袋,一臉吃痛地怒吼道:“我一定要宰了那隻異瞳狗熊!”
“剛剛那個人嗎?”
我順着士道的目光看去,會議室的門已經被關上了,走廊又再次恢複甯靜。
“他看上去好高啊,不愧是國家隊。”
“嘁!”
士道揉了揉發紫的嘴角,我這才注意到少年身上出現了剛剛還沒有的瘀傷。
“……你們剛剛是在裡面打架嗎?”
我連忙撸起他的袖子查看,好在除了臉上那塊淤青,其他地方倒是完好無損。我又有些擔憂地望向會議室。
冴還在裡面沒出來呢。
他可不像是會打架的人,在剛剛那個高大的家夥面前可占不到便宜。
“放心吧,糸師冴是國家隊花錢請過來的,怎麼說也會把他當作寶貝捧着。”
士道看出我的憂慮,出言寬慰道。
想不到會被不良少年勸解,我轉頭難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少年。
“怎麼啦?這就迷上我了?”
“……”
哦,還是那個士道龍聖。
還以為被打一頓人格都給修正了,原來是我多慮了。
“所以……”被士道一打岔,擔憂地心情一掃而空,我得以冷靜下來分析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小冴又在裡面說些不好聽的話,把那群人惹怒了。”
不知為何,雖然知道士道也是個不安分的家夥,但在這種場合依舊能保持我行我素,我下意識想到的,隻有冴。
士道垂目低頭,微微上揚的語調在耳邊引得一陣發癢:“你果然很了解糸師冴啊,不愧是青梅竹馬。”
不知道是褒還是貶,我抿了抿嘴。
“嘛,他的确是說了些惹那些家夥生氣的話。”士道手插口袋,滿不在乎地道“不過我覺得他也沒說錯吧。”
“就那樣的程度也敢妄想世界第一?”
“咕噜咕噜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