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甜心走丢後的幾天,冴的電話還是沒有接通。
在第無數次嘗試打過去,依舊無果,我終于不得不開始承認早川優的猜測。
冴,或許……
真的生氣了。
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我正在廚房準備晚飯。
恍神中正在削皮的土豆從手中滑落,咕噜咕噜地順着砧闆的邊滾落,眼看就要掉到地上。
“當心!”
凜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的身後,身手敏捷地将差點掉到地上的土豆在半空中截下:“你剛剛在發什麼呆?”
嘴上訓斥着,凜順手地将我手上的削皮器拿了過來,低着頭開始削皮。
我笑着向他道謝,又從旁邊拿出别的蔬菜接着清洗起來。
我們倆就這麼并排在廚房裡忙活。
凜并不是第一次進廚房。在冴還沒出國忙于訓練的時候,想要幫上哥哥忙的凜被我撺掇着一起在廚房練習做飯。
那時的他雖然年紀小,但對于處理食材情有獨鐘,常常把蔬菜剁得稀碎,而我則在調味方面一塌糊塗。
現在想想,還真有點對不起擔任品鑒官的冴。
不過,這樣的合作在冴出國後就戛然而止了。
将洗好的小番茄放入瀝水籃,目光往身側探去。
自打哥哥離開,凜的生活仿佛按了加速鍵。
不光是原來的俱樂部,還是周圍的人,對天才的弟弟同樣給予厚望。
對凜來說,這或許也算是一種無形的壓力。
總之,之後的日子裡,凜在足球上更加賣力了。
學校生活忙碌起來,每日的訓練也都會弄到很晚……上一次一起在廚房裡忙活,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現在的凜站在身邊,已經沒有當年一起倒騰黑暗料理的新鮮感,修長挺拔的身子擠在同張料理台上,讓本就不大的廚房更加逼仄。
我望着身旁的凜,默默收起懷舊的感傷。
“呐,小凜和小冴,之後怎麼樣了?”
凜原本垂着腦袋認真地削着皮,聽到我的問題,手中的動作一頓。
又将自己的名字與冴放在同一個句子裡……他擡起頭,鄙夷的眼神仿佛在說,怎麼還是這個問題?
同樣的話題在列車上讨論過,回來後也被追問了,凜将削好的土豆遞給我,沒有再解釋的想法。
而我則盯着他的臉,也并沒有接過來的意圖。
就這樣僵持了半秒,他舉着土豆的手我的目光下慢慢縮了回去。
“總是在關心哥哥的事,你們……怎麼了嗎?”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之餘忘了稱呼冴為「那個家夥」。
不同于在哥哥面前故意表演出來的嚣張跋扈,凜握緊手中的削皮器,緊張地望着我。
面對一而再再而三地反複追問,饒是對女孩子的情緒漠不關心的他,也還是察覺到幾絲微妙的不對勁兒。
“如果我說,我們可能吵架了,你怎麼想?”
“不可能。”
凜沒有絲毫遲疑地回答道。
我看着他一副斬釘截鐵的樣子,又繼續問。
“那如果是小冴在生我的氣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
凜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捏着土豆的手心緊了緊。
“為什麼會不可能呢?”
我替他分析道:“你看,比賽的時候我沒有坐在小冴指定的位置,比賽的時候也沒怎麼給他加油,後來比賽輸掉他送我回去的時候……”
“他還送你回去了?”
原本聽到沒給冴加油時還眼睛一亮的凜,在聽到後面那句話時臉色瞬間變化。
“那家夥……對我說了那種話,居然就這麼抛下我就走了……”
他咬緊牙關,一副要将面前剛削好皮的土豆生吞下去一樣。
注意到我盯着他觀察的目光,他一時語噎:“……總之,就是不可能的。那個混蛋,才不會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和你鬧不愉快。”
混蛋……
稱呼又變回來了。
“可是我現在完全聯系不到他了唉。”
我将那顆被摧殘的土豆從凜手中拿回來,原本應該光滑的表面已經有了幾道可怖的抓痕。
“肯定是有什麼事在忙吧。”
凜賭氣似地從旁邊的塑料袋中拿了個新的土豆,悶頭削起來。
聽到這話,我立馬意識到,或許凜也不清楚自己的這位親哥哥在搞什麼名堂。
接着,我又想起之前看到的新聞。
冴現在的風評在外面可謂是風起雲湧。
從海外歸來的日本新星,備受期待的對決結局卻落得失敗的下場,有許多粉絲都不買賬。
凜當時看新聞的時候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心裡其實也在偷偷關注吧。
我笑着回答,也許是吧,繼續忙碌手中的活。
兩個人一起做飯,比平時快了許多。
爸爸剛剛下班推開門,熱咖喱就已經煮好了。
餐桌上,我們又毫不意外地再次談起比賽的話題。
畢竟「Blue Lock」的對決實在是太精彩,各種反轉拉扯,短時間内互聯網上各種讨論帖居高不下,當然的,線下也是。
尤其是在我們家。
“咦?小冴不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