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湊近就先聞到一股濃烈的酒臭味混雜着血腥味,三個人倒在地上人事不知,身下一大灘血迹,一個粗壯漢子上去試了試呼吸,立馬道:“還有氣,趕緊去通知附近的警備隊和醫生,天氣這麼冷再這麼下去不流血流死也會凍死的。”
很快有兩個跑走找人幫忙,剩下的則留在原地看守。
他們不知道那個或數個犯人是不是還躲在附近沒有離開,依舊盯着這邊,因此都非常警惕,随時做好了反抗或逃跑的準備。
幸運的是這樣的事情并未發生,附近警衛隊很快就派了人過來,還帶了随隊的醫生。
一番簡單的檢查和止血操作後,警衛隊将傷者擡了回去,之後的事情自然跟他們這些平民老百姓沒有關系,不過警衛隊說了等這些人醒了就會告訴他們,他們的救命恩人是誰。
衆人搖頭:一群喝酒喝到大半夜還在外面閑逛的醉鬼,做他們的救命恩人一點用處也沒有,不過這件事倒是很好的談資。
于是天一亮,昨晚街市有人被襲擊的消息就迅速擴散開來,警衛隊并沒有公布襲擊者的一應信息推測,但其中幾個人有看過受害者的傷口。
簡單描述了一下,有這方面知識的立刻就推測出,這可能不是人而是動物的利爪造成。
然後問題就來了,能弄出那麼長那麼深抓痕的動物體型肯定不小,而帝都哪來的大型野獸,平時連隻黃鼠狼都難見到,難道是附近山上下來的野獸偷偷溜進來了?
一時間城中人人自危,提心吊膽。
不過有擔心的,就有人渾不在意,少部分人是因為藝高人膽大,大部分則是因為晚上從不夜遊,深信隻要白天就是安全的。
這不,就算出了這樣的新聞,傳得滿城沸沸揚揚,也不影響湖面上這群過來溜冰的家夥。
信乃告訴了扶黎一個内部消息:“專業驗傷人員驗過之後發現,那些傷痕确實不是人為,而是大型動物留下的,最重要的事傷口周圍殘留了些許妖氣,我們都懷疑這不是一起簡單的野獸襲人事件。”
說着,信乃煩躁地扯了扯頭發:“啊啊!可惡!現在遇到一點事我都會懷疑到玉梓姬那個女人頭上,這樣可不好,會混亂的。”
扶黎動作一頓,微微擡眼,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從信乃口中聽到玉梓姬這個熟悉的名字,不過在信乃他們印象中,自己應該對玉梓姬一無所知才對,因此他仿佛沒聽到般,自然地岔開話題:“追到這裡來,是查到對方行蹤了嗎?”
剛剛的抱怨仿佛隻是随口一說,信乃壓根沒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也輕而易舉被轉移了注意力,這會兒驕傲地挺挺胸膛:“那當然,莊介的鼻子可好使了,區區一個晚上,味道還沒散盡,很快就順着味道追了過來。”
“鼻子很好?”扶黎的疑惑表現得恰到好處,仿佛他真的一無所知,也真的奇怪怎麼能用鼻子好來形容人類。
“噢,忘了你還不知道。”信乃有瞬間的遲疑,但很快表情一松攤手道:“也沒什麼好隐瞞的,幾年前我和莊介曾經遭遇過一場滅門之災,當時莊介重傷幾乎死去,我也差點性命不保,為了活下去也為了複仇,我們舍棄了人類的身份,莊介選擇和我養的狗四白共用一個身體,而我則被附身……”
說着他輕快地笑了笑,往日陰霾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一點痕迹:“活是活下來了,不過顯然不是世人眼中的活法,從那時起莊介就可以在人身和犬身之間切換,不能說全是壞事,至少他變得更受狗歡迎了。”
扶黎不知道他是苦中作樂,還是真的如此認為,但至少他的表情中沒有一絲勉強,透露出十足的坦然。
這樣的事講出來應該會讓聽的人感到凄慘以及同情,但扶黎知道對面這個小孩樣貌的家夥隻是在單純講述而已,事後的同情無濟于事,更何況是在過去這麼多年之後,過多同情反而惹人厭煩。
扶黎拍拍他的肩膀,仿佛聊家常般:“真是一段曲折的經曆,好在如今大家也算雨過天晴,也解了我的一個疑惑。”
信乃:“什麼?”
“氣息啊。”扶黎一指點在他眉間:“人和妖之間氣息是很不一樣的,初次見面我就發覺了,你們的氣息既不是完全的妖,也不是完全的人,像是個混合體,不過人活在世上大多身懷秘密,刨根問題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做朋友也無需知無不言言不不盡。”
信乃聽懂了,他舉一反三:“就像你也有很多秘密,比如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又為什麼要來幫我們?”
扶黎眨眨眼,臉上笑容明媚:“或許有一天你會知道,還有幫助别人有時候并不需要什麼特别的理由,隻需要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信乃的眼睛一瞬睜大,試探道:“你也跟那個女人有仇?她也害過你?”
害他工作量增加算不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