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黎腦子裡飛速轉了一圈,心中不由啼笑皆非,面上卻隻是朝信乃搖搖頭,半真半假道:“她倒是沒害成我,隻是給我添了不少麻煩,禮尚往來,我也要給她找點麻煩。”
信乃半信半疑,玉梓姬一出手總得害死幾條性命,遠不是添麻煩那麼簡單,不由問道:“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扶黎看看他,半晌嘴裡吐出幾個字來:“玉梓姬。”
話音剛落,信乃瞳孔驟縮,一步上前幾乎貼在扶黎身上,聲音急切地追問:“你在哪裡碰上她的?什麼時候?有見到那個女人嗎?”
“冷靜冷靜冷靜。”扶黎被他忽然的舉動驚了一小跳,回過神後雙手按在信乃肩上,輕聲安撫:“就算見到也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你現在趕過去也無濟于事。”當然也沒有地方讓你去,一半都是他胡編亂造出來的。
“我并沒有見到那個攪風攪雨的女人,我的朋友大概有碰上,至于沒有人員傷亡……呃,除了我的朋友技高一籌之外,大概也有對方隻想偷東西的原因在吧。”
一番說明之下,信乃的情緒已經恢複平靜,他往後退了退,一手按着不停抽動的太陽穴:“抱歉,是我反應過度了。”
扶黎搖搖頭,表示沒關系。
兩人繞着湖邊慢慢走了起來,湖邊隻有枯草和昨晚下的霜,遠處傳來喧嚣的人聲,兩人就這麼沉默地走着,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信乃打破了沉寂:“東西偷走了嗎?”
扶黎:“偷走了。”
“偷走的是什麼?”
“……”扶黎遲疑了片刻,決定說句實話:“偷走的是能害你們的東西。”
身旁腳步一頓,扶黎跟着停下回頭看去,隻見信乃臉色僵硬,像是驚訝、奇怪以及遲鈍未退的笑意混合在一起,以至于表情奇怪。
“怎麼了?”扶黎開玩笑般:“這可不是我們的錯哦,誰會想到有人去偷那玩意兒,她自己為什麼沒死在裡頭都是個謎,按理講外面的人進不去的,就算進去了也出不來。”
信乃嘴唇開合卻沒有聲音發出,他現在心情有些混亂,有很多話想說卻說不出來,他不是想要責怪對方,隻是一下子接收的情報量超标,導緻大腦過載,組織不起語言。
一陣涼風吹過,似乎冰鎮了他過載發熱的大腦,信乃恍惚清醒過來,定定瞅了扶黎一眼,忽然湊過去神秘兮兮問:“所以你一開始就是故意來跟我們接觸的嗎?葉月也是你知道了情況,特意送回來的?”
“天地良心。”扶黎表示這個鍋扣的有點多:“我可不知道那隻天狗是你們在找的,隻是湊巧遇上,跟他打了一架後附在他身上的東西逃了,沒辦法我才把他帶走,後面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扶黎說的這些可不算撒謊,他隻是選擇性地講述了部分事實。
信乃顯然沒有那般“老奸巨猾”,成功讓扶黎避重就輕忽悠了過去,他張張嘴還想再問些什麼,卻很快又咽了回去,他想到了那句不應該刨根問底,不知道如果繼續下去是不是就踏入了那個範疇。
“有些事我沒辦法和盤托出,所以你也不必勉強信任我。”扶黎一眼看出他的猶豫,對此也很理解:“友好相處的同時保持一定警惕,我想這種狀況大家都會這麼做。”
信乃聽得暈暈乎乎,比起理論他更偏向直覺,這種和别人相處還要帶八百個心眼的做法完全不适合他,以至于他苦惱地抓了抓頭,不一會兒就抓成了雞窩。
“算了,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事少想!”信乃忽而擡起頭,迎光看來,一雙亮晶晶的眼眸寶石般閃閃發光:“我相信自己的直覺,你一定不是壞人,還對我有救命之恩,所以一碼歸一碼。”
說着他往前一湊,努力踮腳伸長了手,像是要去夠扶黎的肩,但身高差實在太大,踮着腳也隻能勉強夠着一點,看起來有點點滑稽。
尴尬地将手放下來,改成搭在扶黎胳膊上,信乃若無其事道:“先不提這茬,你今天閑不閑,要不要到我們那裡坐一坐?”
“怎麼?沒人陪你,都找上我了?”扶黎調侃。
一句話正正說中,信乃也沒啥不好意思的,騷了騷臉頰:“你就說有空沒空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