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黎痛苦地閉了閉眼,任誰在牆頭看見同事的屁股扭來扭去都會是他現在這副表情。
不過大風大浪見多了,這種小場面頂多在他心間激起一點小小的漣漪,再睜眼時扶黎已經重新整正好情緒。
他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走到牆邊輕咳一聲:“你幹什麼呢?”
“啊!”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小原手下一滑“呲溜”便從牆頭摔了下來,還是屁股着地的那種。
扶黎吓了一跳,頓時也顧不上周圍有沒有人看着了,連忙上前扶人病連聲道歉:“沒事吧?抱歉,我沒想到會吓到你,但你在牆頭上你沒看見我出來嗎?”
小原恭平龇牙咧嘴揉着屁股,非常不好意思的樣子:“其實我剛才光顧着看那邊的孩子在幹什麼,壓根沒注意到你出院門。”
扶黎:“……”
他無語地扶了扶額,有些哭笑不得地道:“那你倒是挺有童趣,一把年紀了還能看一群孩子搞手工看出神。”
“這不是在地獄很少能看到這種場景嘛。”小原龔平振振有詞道:“看看人類崽子還蠻有意思的,笨手笨腳力氣也小挖個坑還得挖這麼多下,讓我都開始不由自主憐愛了,相比之下地獄的崽子們就是太兇悍了。”
他這句話倒是沒說錯,地獄的孩子們哪怕是唐瓜、茄子這類較弱的小鬼力氣也算不上小,相比起人類小孩兒不知大多少倍,這也是為了适應地獄的特殊工作需要,因此每一個都身強體壯,破壞力極強,全靠學校裡更加身強體壯的老師全權負責。
現在他的心态就跟路上看見幾個毛茸茸的小雞仔,一戳就倒還會叽叽叫,可不就想上去薅兩下。
然而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扶黎不得不告訴他部分事實,人類幼崽看起來可可愛愛,但那隻是看起來他們大部分時候都是小惡魔,隻适合适當觀賞。
“真的嗎?”小原恭平半信半疑,在扶黎的注視下磨磨蹭蹭又攀回了牆頭。
仿佛為了驗證扶黎所說,就在他爬上牆頭的下一秒,院子裡兩個男孩鬧了起來,你抱着我腦門我死死摟着妳腰,雙方都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嘴裡還發出禮讓這個年齡的孩子特有的尖銳童音,像兩個燒開的熱水壺,接下來就是各種勸架的聲音。
小原恭平默默從牆上滑下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他整了整衣領一本正經道:“我們将那片區域徹底探查了一遍,并沒有找到什麼可疑痕迹,再待下去也是浪費時間,佐井隊長決定試着尋找其它地點,讓我過來通知您一聲。”
“啊,這個啊……”扶黎對此從善如流,并未再提剛才的事,他隻是歪了歪頭微笑道:“這件事由你們全權負責,并不需要事事都向我彙報,我們是同事而不是上下級關系,所以按你們的想法來做就好,在這件事上迎接科才是專業的。”
哇,真是太會說話了!
小原恭平承認自己有被誇到心巴上,最重要的是對方用的是陳述事實的語氣,就是這種漫不經心的态度誇起人來才顯得特别真誠,他一瞬間就被蠱到了,忍不住呲出兩個大牙傻樂仿佛傻憨憨:“那下次我就不特意過來了,除非遇到重要的事那就再說。”
“遇到緊急的再說吧,其它的我相信你們能處理好。”扶黎好像個不想幹活兒的老闆,瘋狂給員工洗腦他們是最棒的。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看小原恭平的表情,他确實被誇的很開心,單這方面來說确很成功。
小原恭平來去匆匆,交代了暫時一無所獲的結論後便打道回府,看來他們今天還不會就這麼暫停搜尋工作。
這麼一對比感覺自己可真會偷懶,不過偷懶是人之常情嘛,扶黎理直氣壯地伸了個懶腰,慢悠悠晃回院子裡。
剛才的一場小小紛争已經徹底結束,兩個小男孩有些抹不開面子誰也不跟誰說話,但地方就那麼大一擡頭就會碰到,視線也時不時對上然後尴尬地挪開,其實兩人都有服軟的意思卻不想最先低頭,這個年紀正是最看重面子的時候,讓他們說聲對不起簡直比登天還難。
幸好這裡有很多孩子,還有很會照顧人的莊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之下,兩人不小心接了一句話,接下來便順其自然合好了。
最後隻有信乃看完這場“鬧劇”,對剛剛回來的扶黎痛苦臉道:“真是好吵啊……”
扶黎抿着嘴巴努力忍笑,看他再繼續待下去就要抓狂了,扶黎隻要提議兩人出去在附近逛一逛。
本來這就是他這次過來的目的之一,結果不小心在教會多花了些時間,差點忘記。
走之前必須得跟莊介說一聲,莊介知道後立刻面露拒絕,看着不太想讓信乃脫離自己的視線獨自去花街那邊。
扶黎初時還覺得奇怪,莊介最近是很緊張信乃安危,但也不至于在附近逛一逛就這麼坐立不安,保護過度的樣子,而一向不服管教的信乃這回更是竟然沒頂嘴。
很快他就知道了原因,原來是之前信乃在花街因為一時好心差點被人槍殺,後面就算靠着村雨勉強活下來也在帝都大鬧了一場,現在回想起來都讓人後怕。
扶黎聽得心有戚戚開始理解莊介,當下就拍着胸脯保證:“放心,我一定看好他,也絕對不進任何一家風月場所,就在街上逛一逛,那邊除了少兒不宜的不是還有很多賣吃食的嘛,我們邊逛邊吃,回來的時候會帶一些回來給這邊的孩子,就當是給他們難得的加參,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