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扶黎回來了嗎?我們怎麼都沒聽見。”
“正好,最近有點新的消息要跟他說。”
“那啥,早飯好了嗎?”
“吃吃吃,就知道吃,自己去廚房端去,等着别人伺候你啊。”
“……”
扶黎的早晨就是在這樣的對話裡清醒的,幾個一大早就起床的勤快人一點沒顧及裡面還有個躺床上睡懶覺的,在外間聊得熱鬧。
唉,怎麼吃個早飯都有那麼多話說,扶黎煩躁地翻了個身睜大眼睛盯着天花闆,盯了半天睡意全無,昨晚睡得太好太飽了,這會兒一點沒覺得需要再睡個回籠覺,幹脆掀開被子一骨碌爬起身,穿上拖鞋走到窗簾前“唰”一下拉開。
明媚的陽光瞬間毫無阻礙地穿透玻璃,在空氣中折射出一道道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暈裡緩緩漂浮,仿佛極其細小的水晶鋪滿了整片光柱,熠熠生輝。
竟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暴躁的心情仿佛也得到了安撫,扶黎慢慢平靜下來,他站在窗前看了一會兒院裡的小池塘,門前的常青樹以及不知道誰紮的半個稻草人。
半響他轉身換了常服,準備出去吃早飯。
門打開的瞬間說話聲一下子大了起來,這個幾天之前的“三口之家”忽然變成“六口之家”,噪音也變成了從前的兩倍。
扶黎默不作聲走過去,站在幾人身後幽幽注視着他們。
也不知道這幾個腦子犯了什麼病,好好的桌子不圍着坐,非得五個人擠在一邊,美其名曰面朝陽光心情舒暢,吃個飯都得考慮風水方位舒适度,其實就是誰也不讓誰就得搶這個最舒服的位置,誰要是挪了就是今天認輸了,以後哪還擡得起頭。
就這種情況下,扶黎生生站了一分多鐘都沒人發現,直到小原龔平不經意間一個扭頭。
“哎呀媽呀,吓死我了!你什麼時候站這兒的,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要不是他本來就坐在地上,這會兒肯定要摔個好歹,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小原龔平表情怨念。
扶黎冷笑一聲兼拂袖而去,這一下給小原龔平整迷糊了,他茫然轉頭:“怎麼了?剛剛那個笑是什麼意思?我咋感覺他有點生氣的樣子。”
“絕對是因為你們剛才聲音太大吵醒了大人。”阿年笃定道:“大人的起床氣有點大,不過洗把臉再出來就會恢複了,不用擔心,你們先吃着我去廚房再煮根玉米。”
說完他便轉身去了廚房起鍋燒水,扶黎不愛吃煮好之後再熱的玉米,所以每次要吃玉米了都是等他起床之後現煮,玉米是特意從原世界帶過來的水果玉米,水燒開後煮個十分鐘就能吃,方便的很。
這期間他還出去喝了碗粥,扶黎怕粥喝多了吃不下玉米,隻吃了幾口鹹菜。
雪菜腌好後過水切碎拿來炒蠶豆味道特别好,就是太鹹了不能空口吃太多,再加上他今天想吃玉米,不然能就着鹹菜喝兩大碗粥。
很快熱騰騰的玉米就被端了出來,扶黎像是感覺不到燙一樣,無情鐵手抓住玉米就開啃,“嘎吱嘎吱”玉米又香又甜水分也很足。
小原恭平看着看着給自己看饞了,他抹了把嘴角問:“還有嗎?我也想吃。”
“不巧,沒了,這是最後一根。”阿年無情地扔了個雞蛋過去:“下一批要等今天我們回現世帶過來,你要是饞都吃幾個雞蛋。”
小原接住雞蛋攤開掌心看了眼,白生生的個頭很大還帶着些許從鍋裡帶出來的暖意,但他還是扁了扁嘴:“雞蛋沒有味道啊,吃多了還噎得慌。”
“那你吃别的,這不還有包子嗎,不缺你一口吃的。”阿福邊說邊往嘴裡塞了個剝好的雞蛋,然後嘴巴左右努了努就咽了下去,仿佛吃的是鹌鹑蛋而不是比乒乓球還要大上一圈的雞蛋。
小原目瞪口呆,嘴巴都不由自主張大了,簡直不敢相信有人能連着蛋黃一口咽下去整個雞蛋。
阿福對此習以為常,不僅如此,接下來他又往嘴裡塞了一個,然後重複上述過程,兩個雞蛋輕松下肚。
“盯着我幹什麼?你不是說不吃嘛,喏,桌上還有,要吃自己拿。” 阿福背過身去,嫌他老盯着自己吃個飯都不安生。
一旁佐井巧大手一撥他腦袋,就像個鋼箍一樣給他固定的死死的動都不能動,有些不耐煩道:“你自己好好吃,别老盯着别人碗裡的,難道别人碗裡的更香嗎?”
他都不好意思說,這一個個的事兒怎麼那麼多,真當人家這兒是食堂供應了,還“挑三揀四”起來了。
小原感覺自己腦袋都要碎了,脖子縮了縮連忙賠笑道:“沒有沒有,我不挑的,什麼都能吃,剛剛隻是有點饞而已。”
說着就剝了雞蛋殼往嘴巴裡塞,到底沒有阿福那樣吃雞蛋的本事,分了兩次才将一整個雞蛋吃完,然而還是被蛋黃噎得直翻白眼,最後硬是灌了半碗豆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