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平時接觸的不論是人類還是精怪都沒有這般說話的,就是最急性子的精怪,說話罵人也特别有水平,總之不像謝安鶴這般直抒胸臆。
但一直沉悶的氣氛卻悄然輕快了一些。
鴉雲臯自來熟的拍拍謝安鶴的肩膀,笑道:“罵的很酷嘛,不然你教教我?”
“笑死,給幾個錢還想我教這教那?”
不等對方回應,謝安鶴就低頭繼續對接指紋比對的事情去了。
鴉雲臯眉頭一挑,對于謝安鶴這種誰來都扇一巴掌的态度新奇不已。
“他一直這樣?”他轉頭看向季渡離問道。
季渡離能怎麼辦,隻能肅着臉替自家組員找補。
“他,小謝年輕,性格獨特一些也很正常的。”
烏鴉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複又化為原型,百無聊賴地梳理起羽毛來。
姜寒煙對于他現在才放棄維持人形這件事翻了個白眼,手上卻搜刮起自己的儲物空間。
她随手扔了瓶療傷藥給這隻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烏鴉,自己則邊喝藥邊湊到又擠擠挨挨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什麼的書靈身邊。
兩隻書靈在這份破損髒污的合同裡穿梭來穿梭去,幾經辨認後,臉色都變得格外難看。
“是法則。”阿頓臭着臉,冷聲道。
剛靠近的姜寒煙頓時驚得差點握不住手裡的藥瓶,“怎麼這回還涉及到法則了?!”
衆人紛紛上前,但除了鴉雲臯能勉強感知到一點法則之力外,其他人至今都沒摸到過法則的邊,如今隻能對着這份合同面露迷茫。
但這份合同上的法則很奇怪,不是精怪們所接觸到的任何一種。
“難道幕後之人強到能自創法則了嗎?”鴉雲臯低緩地說道。
這并不是他們想看到情況。
阿墨第一時間否認了他這個猜想,“不可能,如果真是這樣,我書靈族的冊子上必定有記載,這是時間法則下的規矩,任何重大事情的發生都會在曆史河流裡留下一抹痕迹。”
“有沒有可能是這個新法則導緻這件事記載不了?”季渡離問道 。
阿墨于法則之道并不拿手,他也是靠着自身特殊的天賦才摸到法則的邊,如今面對這個問題,他也不确定起來。
倒是阿頓和鴉雲臯對于這個猜測否定的格外快速,“這個法則很弱小,甚至并不完善,能否徹底融入天道都還兩說,顯然不足以屏蔽時間法則。”
“能确定是由什麼組成的法則嗎?”姜寒煙緊皺着細眉,不想過多糾結這道法則的能力強弱。
不論這個發現糟不糟心,隻要他們能從中發現新線索,對破案有幫助,這就是個好發現。
而面對這個問題,在場唯二對法則有了解的精怪齊齊搖頭。
兩位都沒接觸過這個法則裡提及的内容。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法則不夠完善的緣故,這道法則的構造格外破碎,内容更是七零八落,好像被水模糊了的筆記,隻依稀能辨别出一些不成句的詞組。
阿墨皺巴着臉,有些不确定的摸摸下巴,“我總感覺這個法則裡的内容有些眼熟……”
“!”×5
“能想起來是在哪裡見過嗎?”季渡離忍不住催促道。
阿頓雖也想知道,但不滿于衆人明裡暗裡的催促,“你們别給他那麼大壓力。”
說完他轉頭對上阿墨焦躁的眼睛,輕聲安撫:“想不起來也沒關系,我會想辦法解決。”
阿墨捧着腦袋,邊努力回想,邊嘴裡忍不住重複起剛從這不知名法則裡了解到的碎片内容。
“……組織……經營……遵循平等、自願……每周至少休息一天……拒不支付……工資報酬!”
“是勞動法!”×3
三道聲音異口同聲地在房間内響起,帶着莫名的亢奮和激動。
阿墨高高舉起小手,好像領獎一般高聲重複道:“是勞動法! 我前兩天剛看過!”
也聽出來的兩位雙雙點頭附和。
“肯定是,我出來打工前在稽查局将整本勞動法背了一遍,再耳熟不過。”姜寒煙确定道。
謝安鶴甚至從不知道哪裡掏出了本已經被翻爛了的勞動法,極為熟練的翻到其中一頁,指着裡頭黑筆畫完紅筆畫的句子,
“看看,剛說的是不是這一句。”
季渡離看看這本破破爛爛的書,再看看自家格外激動,好像找到了知音的組員,
“你是對局裡有什麼不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