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了,那就直接埋了吧。”冷淡女聲在安靜的廊道内響起,一本正經的語氣,帶着詭異的幽默感。
阿墨仍舊在苦惱案件時間過長,滿心憂愁于四個幼崽的安全問題,并不想搭理這叔侄倆奇怪的感情交流。
而孔青衍則頭也不擡地遞了一瓶藥劑過去,好心道:
“我族新出品的恢複藥劑,内傷也可修複,拿着吧,不收你錢。”
鴉雲臯挑了挑眉,随手接過,語氣透着漫不經心,“還有嗎?再給個一百瓶。”
“紋銀二十兩。”
“二十,一百瓶?”
“姐夫說笑了。”
“弟弟才是說笑呢。”
“……”
“你剛剛那句再問一遍。”溫和男聲沒了那股如沐春風般的笑意。
“二十,一百瓶?”
“不賣,謝謝。”
鴉雲臯聳了聳肩,并沒有選擇強買強賣。
姜寒煙優雅翻了個白眼,隻做沒聽見這兩隻加起來快一萬歲的精怪之間的買賣官司。
她擡手撫了撫阿墨逐漸抽象的發型,
“别太擔心,你不是給他們找了個小老師嗎?靈狐一族也是個族,且還有甯崽和遷崽在,他倆身上我給放了不少符紙靈器,不會有事的。”
“可靈狐并不善攻擊,偏林姑娘滿身的信念之力,這關頭實在讓人難以放心。”阿墨對于那逃竄飛快的幕後之人簡直是滿心怨怼。
自從上回應腹一事發生,他就不太敢再離開幼崽們太久。
誰知道現在的表世界還藏匿着多少危險人物!
偏偏這回的絞肉案牽扯個沒完,查完這個查那個,沒個停歇!
阿墨嘀嘀咕咕個不停,姜寒煙無奈下,索性轉移話題,
“有頓書公呢?上回匆忙回來送藥後就又匆忙離去,我們都還沒謝過他呢。”
阿墨杵着臉,歎氣道:“這回的事情涉及到多個族群被迫害,早就不是跳樓案那樣的小打小鬧,阿頓猜靈界那邊肯定也有幫兇,所以回了靈界和榕老一起調查去了,烏鴉一族,鴉族長早就吩咐過,應該也跟着幫忙呢。”
姜寒煙沒想到過這方面,聞言愣了一瞬,随即道:“那我讓族裡的長老們也回去幫忙。”
然而下一秒,四隻精怪具是眼神一凝,紛紛閃身躲開。
破空聲伴随着劇烈撞擊聲猛然響起。
稽查局今年剛檢修過的通道瞬間被攔腰斬斷,轟隆隆地坍塌一地。
不等姜寒煙他們細看,細長柳枝擰成的褐色鞭子就高高揚起,以極快的速度再次落下第二擊。
尖銳警報聲和人們的喧鬧聲響作一團。
烏鴉化為原型,躲避着密集似蛛網的柳枝,如黑色煙霧,隐蔽又快速地沖向枝條襲來的方向,嘶啞難聽的叫聲明明聲音不大,但卻震得柳枝僵硬在原地。
趁着這個空擋,玄鳳展翅高飛,以他為中心,淺綠色紋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外蔓延,不斷跌落的碎石化為泡影,四處跌落的物品和七倒八歪的人們都被包裹進淺綠色光芒。
時間似乎被延長了,能進稽查局的都不是蠢人,文職人員手忙腳亂地躲進周邊安全的角落,武力派的稽查小隊則以最快的速度全副武裝,走出辦公樓。
銀龍金瞳湛湛,巨型龍爪緊拽住張牙舞爪的柳枝,幾經纏繞,粗壯的褐色繩索就在空中繃直,無法動彈,細密火焰開始熊熊燃起,順着枝條快速燒去。
刀劍的铮鳴聲不斷響起,季渡離灰暗的左眼似珠寶般流光溢彩,左半邊臉更是覆上細軟的黑色鱗片,灰黑劍意層層掠過,柳枝上茂密堆疊的翠綠迅速蜷縮枯竭。
柳樹的凄厲嚎叫還未響起就消了音。
阿墨抱着自己沒來得及用到的靈力箭,不屑道,“豎子之猖狂,如蜉蝣撼樹,可歎也。”
“呵!”
沙啞尖厲的陌生聲音穿過慌亂人流,穿過坍塌雜音,傳進了四位精怪的耳朵裡,
“我們找到了七個更新鮮的實驗體,你們猜會是誰呢?關進籠子裡的幼崽哈哈哈哈!一定有趣極了!”
無視家長們猛然暴起的殺招,沙啞嗓音在樹枝的灰燼中,繼續呢喃着,
“可惜!可惜!有三隻在靈界!但沒關系……我會抓來的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