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雲绮回府後徑直奔向自己的院子,打開自己的百寶箱,找出了一個檀木盒子,是上好的檀木料子,可惜做盒子的人似乎有點俗氣,因為這種盒子通常都是雕刻風雅的花紋,而這個盒子頂上竟刻着碩大的“暴富”兩個字。
一眼便知這定是顔見雪的東西,這個奇怪的女子!
姬雲绮拿了顔雪見給的安神香沒多作停留便回二皇子府,依舊是輕如飛燕般翻牆,簡直如本能那般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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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玙靠坐在床頭,目光定定地望着窗外出神,聽到姬雲绮的腳步聲才轉頭看向門口,神色如常,他已經平靜下來了。
他看着姬雲绮走進寝殿後尋找一番,好不容易在偏室的書桌上找到了個香爐,手腳麻利地點燃了,鼻間瞬間就嗅到了獨特的草藥香氣,淡淡的,令人神怡心靜。
她端起香爐腳步輕快地走到李明玙床邊,把香爐放在一旁的小架子上,然後又坐到了床沿。
“你經常會這樣做噩夢嗎?”姬雲绮又試探起來了。
“不是的,隻是偶爾會,我又讓你擔心了嗎?”李明玙用歉意的口吻回答她。
但姬雲绮覺得并不似他說的這般,他方才的反應太激烈了,連她都被吓了一跳,這哪似平常的噩夢呢,簡直像是魇住了。
就像顔雪見說的那個叫做心理陰影的東西。
姬雲绮第一次知道‘心理陰影’是在顔雪見第一次跟他們出關去迎戰古甸國的時候,有少許新兵第一次殺敵,從前連殺雞都少的人突然要去殺自己的同類,回來後會有點瘋瘋癫癫的神經質,顔雪見說這是心理陰影,需要給他做心理疏導。
她覺得如今的竹馬哥哥也是有心理陰影,來自北岐的陰影,姬雲绮很想知道他這些年都遇到了什麼事,不然她無法從根源上插手讓他脫離北岐的陰霾,隻是現在明顯不能刺激他。
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回神後才發覺他們相對無言地靜默了許久,擡頭卻見李明玙也在看着她,有少許探究的意味,似是想要透過她的神情來尋找一些什麼東西。
姬雲绮不知道他是在觀察她有沒有嫌棄他剛才那般醜态,隻神色如常地問他:“你要休息嗎?夜深了。”
他扭頭看了眼一旁的沙漏時鐘:“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你這連日趕路的,定是累了。”
語氣依舊溫吞,眼神卻有些不明,有些祈求?姬雲绮不明白他想什麼,但她這次想觀察他是否每次都會如此驚醒。
“不累的,遠沒有我行軍打仗那麼累呢,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去。”姬雲绮語氣坦率,眼底卻有些關切。
聽到她這話,李明玙突然便眉目彎彎,抿嘴笑了起來,然後應了聲,也沒動作,就這般笑着瞧她,似是滿足了什麼願望一般。
姬雲绮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明媚笑意晃了眼,直把她晃到愣到了當場,随後才反應過來。
原來他剛才那個祈求的眼神是想要她守着他嗎?
她頓悟了,然後内心樂開了花,這才一晚上呢,哥哥開始向她走近啦!
李明玙躺下後才想起來她這晚上幾個來回都是翻牆,于是他入睡前叮囑她:“你往後再來記得都走正門,哥哥的地方,你永遠都可以來去自如,我明日給你安排個門童,專門給你開門的。”
姬雲绮還沉浸在喜悅當中,聞言隻笑嘻嘻地應他,然後熄滅了燭光,依舊坐在地毯上,雙手交疊在床沿,下巴擱手臂上,眼神專注地盯着他的睡顔,守着他入睡。
許久後,姬雲绮見他睡沉了都沒有再夢魇,看來不是非常頻繁,她總算放下心來,蹑手蹑足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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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姬雲绮又身輕如燕翻過了自家王府的高牆,隻是這次剛翻進來就碰到從演武場回院的二哥,兩人站在黑夜中大眼瞪小眼。
姬雲湛看她這一臉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笑嘻嘻樣子,武癡的奇怪腦回路:“你這一臉的春風得意,背着我出去比武還打赢了?”
“……”姬雲绮臉上的表情消失了,一臉無語:“誰像你啊,大晚上都能拉人跟你比武,一點都不懂風情。”
說完就不管這個憨憨二哥,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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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姬雲绮摸進廚房發現廚子竟做了鮮花餅,這可是南疆的特産,沒想到他們把昆山的玫瑰花做成了花醬帶來了京城,回想昨夜李明玙聽她講南疆風情時的一臉向往,她決定帶去給他嘗嘗,雖說不是新鮮的鮮花,但鮮花醬做出來的餅也沒差太多。
翻牆慣犯姬雲绮再次翻過皇子府的高牆,站在内院牆下才想起昨天李明玙讓她走正門的話。
姬雲绮:下次一定!
少女腳步歡快地走到寝殿,擡手敲了敲門,等了一會沒聽到回應,心裡覺得奇怪:難道還沒起?現在确實還早,昨晚還擾了他半宿,該是困了吧。
等了一會再次擡手敲了敲,還是沒有回應。
回想了下昨晚的談話内容,沒聽到他說要進宮。
于是姬雲绮大着膽子輕輕推開門,反正李明玙對她一向縱容,也不怕沖撞到。
這會借着太陽光能看清室内陳設,布置淡雅,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隻有簡單桌椅,一些字畫,幾個玉花瓶插着花枝,以及文房四寶等物,中間有個很大的麒麟型青銅暖爐,以及一些必備的物品,簡潔精緻,還是熟悉的擺設,幾乎沒怎麼變,隻是有些東西換成新的了。
姬雲绮轉身往卧室走去,李明玙果然還在睡着,隻是走過去一瞧卻發現有些不對,臉色有些潮紅,眉頭微微蹙着,呼吸沉重。
她下意識去試探一下他的額頭,果然發熱了,還很燙手,她趕緊伸手想搖醒他,可搖了半天都沒見他睜眼,她頓時有些荒神。
“來人!”她慌忙喊人。
本想讓人去請太醫來,突然靈光一閃,想到昨夜他好像很不願意讓人看見他病态的樣子,若是太醫來了必然會讓聖上知曉,而且她這喊了一聲後也沒見人進來,她才發覺,這麼大的寝殿院子竟然都沒有人!
來不及細想,她趕緊往外走,打算先讓自家府醫過來給李明玙診治過再說。
匆匆回到鎮南王府的姬雲绮沒停歇便直接往府醫的方向走,走到半路又轉頭往二哥那跑。
差點就大意了,她是打算悄悄帶府醫去的,她不知道昨夜李明玙有沒有來得及安排門童給她,所以暫時沒法走正門,需要翻牆的話,需要有個信任的人幫忙,畢竟這裡是京城,規矩頗多,郡主帶人爬牆這事被人瞧見了也會有閑話的,她雖不在意這些亂七八糟的閑話,但不能給自己家人惹麻煩。
姬雲绮一腳踹開了二哥姬雲湛的房門,就走過去把還在呼呼大睡的人給搖醒。
“幹什麼幹什麼,終于想要打架了嗎?”這人還沒睡醒就想比武,比什麼鬼!
“不打,但有事想要請你幫忙。”姬雲绮雙手抓住姬雲湛的手臂,用着稍微撒嬌的語氣,真是難得利用起了這張極具欺騙性的臉,咋一看就是一個單純的少女在求人。
鎮南王兩個兒子都是寵妹狂魔,當然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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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府寝殿。
姬雲湛:“你昨晚這三更半夜的就跑來夜探美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