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雲绮回房間裡把盒子藏好後帶上那根編繩就一臉期待地往李明玙那去。
李明玙的客房在南面,剛好正對着水池,月上中天,十六日的月讓人錯覺比之十五的圓月要大,此時倒映在清澈的池水中,似乎它就在水底一般,加上周圍金色的銀杏倒影,正是一副很精美的水中影畫。
他的房門之外種着一棵較高大的銀杏,還修建了一個很大的座椅式秋千,寬敞到足以兩個人坐在上面。
李明玙正坐在秋千上望着水池出神。
姬雲绮這個俏皮鬼裝乖了一陣子這會突然就暴露了,她悄悄走到李明玙身後,俯身幽幽地喚他一聲:“哥哥。”
李明玙被這一聲奇怪的聲音驚得瞬間思緒回籠,轉頭看向她,笑罵她:“你這搗蛋鬼,吓我一跳。”
搗蛋鬼笑嘻嘻地瞧他一眼才繞到他前面來,李明玙順勢往旁邊一挪給她讓出一個位置,她爽快地坐下。
随即突然驚覺,她竟忘了李明玙極其容易驚懼,方才她玩心起了便忘了這茬,但他隻是吃了一驚,并沒有露出驚慌的神色,她這陣子的陪伴似乎讓他的心緒也不斷地好起來,她不禁心裡高興起來。
李明玙才出來院子不久她就來到了,于是問她:“怎的如此快就回來了,你們小姐妹秘密衆多,我還當你要好一會才回來呢。”
‘秘密’這個詞讓姬雲绮回想起來方才她是羞到落荒而逃的,而這内容還很可能會吓着旁邊這位端方美男,她忙轉移話題。
拿出從文莺那搶來的編繩給他看:“我瞧見文莺自個編的這編繩很是獨特好看,想着你足上戴着的那條已經舊到褪色,便讓她送給我了,我給你換上可好?”
他聽完一愣,沒想到她還注意到了這個,他确實是一直帶着不曾換過,這護身符在那十年裡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代表着一個名為‘歸來’的承諾,所以他一直帶着不曾拿下過。
“好的,多謝鹘鹘。”他有些欣喜地同意了。
姬雲绮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腿示意他把足擱她腿上好方便她動作。
李明玙卻突然沉默,似是有些羞答答的,瞧了她半響,語氣有些不自然:“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
姬雲绮被他這突然的反悔弄得不明就裡,随即又想到足部确實算是較為隐秘的身體部位,所以他這是害羞了?這個認知讓她興奮起來,她很想試探一下獵物現在對她的接觸能到哪個地步,好調整計劃。
于是她對着李明玙正确使用起了這張欺騙性的臉,睜着水靈靈的眼睛問他:“哥哥是嫌棄我嗎?我雖是習武,不似尋常的女子那般輕柔手巧,卻也不粗魯的。”
果然,李明玙一瞧她這表情即刻否認:“沒有的,隻是,隻是有些難為情,總覺得委屈了你。”
姬雲绮瞪大了眼睛,原來真的是羞的,而不是見外呀,有些恍然大悟般:“才不委屈呢,能與你親近我就無比高興,何談委屈?”
李明玙見她都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好再推脫,不然讓姬雲绮以為他與她見外而不高興就不好了,于是他有些不自在地答應了:“那,麻煩鹘鹘了。”
得逞的姬雲绮笑眯眯地看着他側過身擡起腿,然後緩緩把足擱到她腿上。
他的足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如玉雕,還留有泡澡時沾上的暖意,摸上去隻覺皮膚嫩滑,手感甚好,姬雲绮按耐住手賤摩挲幾番的想法,隻規規矩矩地找到紅繩的繩結解開取下。
李明玙沉默地看着她,此時她似乎在認真動作,便也沒打攪她,看着她把護身符拆下,把新的編繩穿過銅錢模樣護身符頂上的圓環,然後又仔細給他帶回足踝上。
姬雲绮給他戴好後,把手墊在他足底,微使力便把玉足擡起觀賞一番,這新編繩襯得他的皮膚更白了,又想起什麼似的問他:“哥哥為什麼會把護身符戴在足上?常人都喜歡把它戴在脖子或者手腕上呢。”
他足心皮膚嬌嫩,被她帶着薄繭的手刺激得下意識顫抖回縮一下,臉頰微微發紅,他隻得不着痕迹地微低下頭藏起臉頰,然後才回她,隻是語氣似有些許隐藏:“我隻是覺得手上總得做事,容易剮蹭到,戴足上反倒不易磨損。”
“原來如此。”姬雲绮嘴上像是了解了,心裡想的卻是,他還是沒到足以完全展開自己的地步,但他如今因她在身邊而不再輕易驚懼,而且還願意與她如此親密,再努力一陣也該足以讓他完全信任她了。
李明玙忽然出聲打破了安靜:“白日裡聽你說的那番話,我才知你所圖如此宏大。”
姬雲绮被他轉移話題打斷了沉思,遂擡頭:“嗯?宏大?”
李明玙欣賞地睇着她:“是呀,這陣子我沉迷于你說的南疆異域風情,卻粗心沒注意到你是有所圖的,而且是這般意義非凡,我總以為你隻是簡單的使那裡通路通商以及溫飽那等尋常的富裕。”
她如此的閉環循環壯大之舉,勢必會成為鎮北王府強大的助力,往後能擁有極強的自保能力,糧食、錢财、人才皆不會缺,依她所言,甚至往後所有事物皆可自給自足。
隻是暫不可聲張,等旁人都知曉南疆的輝煌時,這個輝煌已然成為鎮南王府的羽翼,到時候便無所畏懼。
李明玙點了點她的鼻尖,神色有些期待地接着道:“鹘鹘想要帶我去是想要我幫忙做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