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雲绮把李明玙放在浴池旁的椅子上坐着,自己過去把引入井水的鳥雀銅像機關打開,然後轉身出去喚侍女搬熱水來兌成溫水。
再回來時瞧見李明玙正在望着水池發呆,他隻穿着一件睡覺用的蠶絲袍子,柔順潤澤的長發披散在背後,走近時可窺見被發絲擋在脖頸間的紅色印子。
姬雲绮再走近些就瞧清他露出來的手腕和足踝的指印,忽然理解他為何生氣,确實太兇了,他一直是很怕疼的人。
可是他太香甜,忍不住。
她隻好在心裡道歉,她錯了,下次還敢!
姬雲绮走到他面前單膝跪下,抓住他的手腕揉按幾下:“疼嗎?”
隻見他搖了搖頭,姬雲绮一時間不知信不信他好。
結果他語出驚人,輕聲吞吞吐吐:“你把我吃了,如今我已經是你的人,總不會還被人拆散吧?”
姬雲绮整個人僵住,瞪大眸子盯着他,驚得說不出話。
她懷疑眼前的心上人真是被狐狸精奪舍了,還是清純講男德的狐狸精,看了身子就要負責,但他還不止被姬雲绮看了身子。
隻是這是狐狸精先勾引的,她就是抵擋不住美貌的誘惑落入圈套的人。
她自個愣在這裡胡思亂想。
許是見她沉默太久,李明玙又有些惴惴不安,他一手抓住她的手:“怎的不說話?”
姬雲绮回過神,望着他似遇到負心人一般的的神情,竟覺得有趣,笑嘻嘻拱進他懷裡抱住他的腰:“啧,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拆散我們啊?”
“我是你的人了嗎?”得不到準備的回答,他再次問道。
姬雲绮哈哈笑一聲:“你裡裡外外都是我的人了。”
終于聽到想要的答案,李明玙終于安下心,擡手撫上她的腦袋:“不管發生什麼事,你一定不能丢下我。”
姬雲绮終于擡起頭望着他,笑話他:“哥哥怎的忽然似小怨夫了,又是勾引我提早做我的人,又是怕我丢下你。”
李明玙望着她,輕聲道:“許是,我們婚期越來越近,怕出意外吧。”
姬雲绮一臉無語:“我們這日日在府裡,能出什麼意外?胡思亂想,不過,你如今安心了吧?你這渾身都是我的烙印了。”
聞言,他神使鬼差低頭瞧了瞧自己這些青青紫紫,臉頰绯紅,卻破天荒沒罵她登徒子。
姬雲绮盯着他的變化,覺得好笑,伸手撫上他的臉:“你隻是瞧見那些幻像不看你,但你也看見我的吧?我巴不得時時把你挂在我心上帶着,怎會不看你。”
這話忽然讓李明玙驚醒,他轉頭打量一下周圍,驚奇道:“你不說我都沒發現,那些幻像都不見了。”
姬雲绮一愣,一臉懵,随即有些無語:“你這不會是被我吃了一回,滿足執念而解藥吧?”
李明玙愣愣地盯着她。
他一想到這樣的解毒方法就羞恥到極點,還把他藏着的小心思直接暴露,他就是想要姬雲绮多關注他一些,所以一直不曾說過自己有多喜歡她。
這下他羞得磕磕巴巴應道:“也許,也許是這樣吧?”
“哈哈哈,這破藥可真會玩,我昨日錯怪它了。”姬雲绮想着他這樣瞧着正經的人也會藏着小心思,忍不住笑出來。
李明玙被她笑得無顔見人,伸手捂臉不語,隻窺見一點绯紅的臉頰。
姬雲绮笑話他:“你平日裡的所作所為皆是遷就我的,你的愛意我早就知道啦。”
“你快别說了!”太丢臉了,他覺得自己像極了豪門小嬌夫,一天天藏着個小心思為了得到她的關注,結果還被無情戳破。
幸虧侍女送熱水來巧合解救他的尴尬。
李明玙這一身痕迹遮擋不住,不便見人,姬雲绮走到屏風外讓她們放下熱水就出去,自己則輕輕松松把熱水兌進水池的井水中。
然後又走到他面前,雙手背到身後,俯身笑眯眯問他:“身上真不疼?”
李明玙悶聲道:“被你壓得腿疼。”
“哈哈。”逗完了人,姬雲绮終于滿意。
她伸手托在他膝下和背後抱他起來,李明玙順勢伸手環住她的脖頸。
她把人放進水池:“你先洗,我去拿早食回來與你吃。”
“好的。”李明玙縮在水池裡應道。
聽着她出去關門的聲音,他才轉頭望着姬雲绮離開的方向,嘴角緩緩勾起笑意。
确實是執念得到滿足,歡喜至極,隻是面對她時難為情,畢竟那是他的摯愛之人,總會懷着腼腆。
他緩緩閉上眼睛,讓自己在舒适的熱水中放松酸痛的身體。
不知多久,他忽然聽到房門被暴力打開,随後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李明玙驚愕地回過頭尋着聲音處,卻瞧見李明悅。
隻見李明悅一臉憤怒地站在他背後,許是來的急,他的呼吸很急促,胸腔也随之急促地起伏。
李明玙蹙着眉:“你怎的忽然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