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太陽高升,早早開始捕食的鳥雀此時早已吃飽在院子裡叽叽喳喳,竟嚣張到不怕兩隻在樹上孵蛋的遊隼。
還在睡夢中的姬雲绮終于被吵醒。
隻是還未完全清醒的她感覺自己懷裡好似有個人,她瞬間睜大眸子低頭一看。
竟然瞧見李明玙窩在她懷裡,他此時還在沉睡,她震驚得差點就下意識問他怎的在她床上,擡起的手都快要拍到他肩上了,又猛地停頓所有動作。
心裡忍不住歎氣,隻得認命地把手輕輕放下環住他。
昨夜一家子出動逮人,事後卻發現有點誇張,不過姬家人做事總是謹慎,所以無人有怨言。
倒是李明玙最近似極了驚弓之鳥,一整晚都驚魂未定。
回到院子後他死活不願自己一人回去自己的房裡睡覺,姬雲绮隻得讓他睡在自己房裡的軟榻上。
結果這人怎的睡着睡着就到了她床上了?甚至在她懷裡!
姬雲绮就保持着側身環住他讓他繼續睡了許久,眼看着午飯時間将至,可他半點醒來的迹象都無。
他昨晚是睜眼一整晚才偷偷爬了她的床嗎?睡這般久!
外頭的鳥雀都成群來挑釁遊隼了,此時更吵鬧,卻依舊沒有吵醒他。
姬雲绮決定要把睡美人叫醒,她猜午飯後會開家庭會議。
“哥哥,起來吃飯了。”她伸手搖了搖他的肩,狠心擾人清夢。
隻是李明玙隻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卻似呓語,一聲過後他竟把自己更加貼近她的懷裡,額頭還貼在她頸窩蹭了蹭,又不動了。
姬雲绮一臉無語,平日裡總是他早起坐在窗邊看書等她,如今破天荒地會賴床。
她再伸出手搖醒睡美人:“再不醒一會他們就要來喊人了。”
這回他總算迷迷糊糊睜眼了,還未清醒就先下意識喚一聲:“鹘鹘。”
姬雲绮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頰,笑話他:“哥哥怎的還會深夜投懷送抱呢?”
話音剛落,這回他是真的醒了,是驚醒的。
他瞪大眸子望着姬雲绮,磕磕巴巴道:“鹘鹘?我,我昨夜實在睡不着,就想着偷偷到你這裡來,等天亮再偷偷回到榻上,沒想到,沒想到不小心睡晚了,我吵醒你了嗎?”
姬雲绮笑嘻嘻道:“倒是沒有,隻是一睜眼瞧見懷中有美人,驚喜到了。”
他臉頰羞得紅起來,趕忙坐起來,手指緊張地揪住袖子:“我,我今晚定不擾你。”
姬雲绮瞧得有趣,隻是她明白他的恐慌,不舍得他自己煎熬,畢竟他如今是有人愛着的,怎能還似個棄子一樣要自個承受所有的心裡内耗?
于是她也坐起來望着他,他微低着頭,披散着的發絲從額頭滑落遮住部分臉,瞧不清神情,揪住衣袖的手指用力到發白。
她湊過去抱住他:“你不敢一個人睡是可以與我提要求陪你一起的,我們既然相愛,你就該更加肆意大膽一些,你不是說想要我偏愛嗎?怎能還這般拘束?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很不稱職,都不似一位及格的伴侶。”
然後感覺他的身子一頓,然後如釋重負一般緩緩伸手抱住她的腰,輕聲道:“對不住,我隻是怕自己給你增添麻煩。”
姬雲绮歎了歎氣:“别道歉呀,你又沒錯,我忘記你還在學着做一位被愛着的人了,你總會遷就旁人,不知道被偏愛的人擁有嬌氣的權利。”
“我又讓你失望了嗎?都數個月了,還是這樣。”他有些忐忑道。
姬雲绮笑一聲,撫着他的背:“倒是沒有,其實你已經在我面前嬌氣了許多,隻是自己沒察覺,比從前的壓抑内耗自己好多啦!”
“真不會嫌我煩?”他再次問道。
姬雲绮哄他道:“我巴不得你對我有驕縱要求呢,哥哥,被愛就該有被愛的樣子呀!”
得到她的再三确認,他終于有勇氣讓自己提出要求:“那,那你可以讓我呆在你懷裡睡嗎?”
姬雲绮高興道:“當然可以!”
然後他猶猶豫豫半響,又問:“可是還未成親就同床共枕會不會不太好?”
姬雲绮坐直身子,做出誇張的神情,假裝驚訝地問他:“你都勾引我做那事了,如今還怕區區同床共枕?”
聞言,李明玙臉頰又紅了,想到那日難以啟齒之事,他事後也很震驚自己竟會如此孟浪,但又很欣喜,隻是此時被她說起,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雙手捂臉,低着頭弱弱道:“你快别說了。”
“哈哈。”姬雲绮又無情嘲笑。
*
兩人匆匆忙忙梳洗整齊,踩着點踏入膳廳,一家人默契地不提昨夜,隻專心用飯。
待侍女來把碗筷都收拾幹淨又換上清茶,王妃才宣告今日大事。
王妃抿了口清茶,放下茶杯:“好了,今日我們來開家庭會議。”
然後大哥姬雲書拿出一疊紙放在桌面:“累了半夜,總算有進展,還有意外收獲呢。”
鎮南王轉頭望着王妃道,笑吟吟道:“敢問狼王,我們從哪開始說呢?今日要說的事不少吧。”
王妃擡手就一敲他額頭,笑罵他:“少貧嘴,多大人了。”
然後轉頭攤開那些紙:“這些我都看過了,先說這個吧,徐子鑫,是文莺的前任未婚夫是嗎?他這得到的消息可不少。”
姬雲绮拿起為首的一張自己看起來,李明玙也湊過去跟着看起來,然後兩人雙雙震驚:“右相要謀反?”
鎮南王無語扶額:“我還當這小子受北岐指使來對明玙下手的,沒想到他還隻是個小角色。”
這紙上信息量太大,姬雲绮一時目瞪口呆。
徐子鑫坦言,他被右相一派以家人威脅,要他利用文莺來逼不站隊的文府投靠丞相,因為文府官居高位不适合直接動手,要從他這裡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