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安沅沒想到父親會談到這些,雖說她隻想待在父親和安衡身邊,沒想過要嫁人,不過父親當着她的面說這些,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父親,女兒沒想過要嫁人!”蔣安沅低聲道。
蔣晟以為是他這個女兒害羞了,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又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若是你娘還在,說不定現在就開始給你備嫁妝了。”
想到故去的妻子,蔣晟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
蔣安沅走到父親身邊,輕喚了他一聲。
蔣晟望着她,表情逐漸緩和下來,淡淡地笑道:“沒事!隻是年紀大了,有些多愁善感罷了。”
不知是不是昨日太倒黴了,今日來的全是好消息。
蔣安沅回到微蘭閣後,彩雲便拿出一封信來,蔣安沅一看是姨母寫的,便趕忙拆開看。
原來姑母在來的路上被一些事情絆住了腳,一時脫不開身,還要再耽擱些時日才能到京都。雖然近日不能看到姨母,但好在是知道她是平安的,蔣安沅也放心了些。
好像想起了什麼,蔣安沅問道:“帶回來的凝泉丹可還夠?”
朝雲回道:“姑娘放心,凝泉丹還有好些呢。”
蔣安沅點點頭,又摸了摸心口,眼神暗淡了些,先前的喜悅好似在一點點消散,不過很快,又恢複如常,說道:“現在微蘭閣人多眼雜,你們說話做事小心些,我不想讓祖母和父親擔心,明白嗎?”
朝雲、月雲、彩雲三人異口同聲道地應聲。
時間一天天過去,夏日的氣息也變得更加明顯,離上次在福安堂說交還私産的事都過好幾日了,可依舊不見曹氏派人過來送清單和賬本。
蔣安沅也不好去催,隻得幹等着,不過倒也沒閑着。
她知道蔣安衡對蹴鞠感興趣,就讓人在角球店①買些原材料,想着親手給他做一個鞠球,在讀書之餘也可以鍛煉鍛煉,強健體魄。
月雲看着蔣安沅十分認真地做着鞠球,便道:“姑娘對衡哥兒可真好,衡哥兒收到後肯定很高興。”
朝雲也笑着道:“咱們姑娘真能幹,都能做上鞠球了。”
丫鬟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蔣安沅隻是笑笑,手上的活兒一點沒停,等鞠球做好後,她還在上面繡了個“衡“字。
等繡好之後,蔣安沅仔細端詳了一番,心裡想着他應當是喜歡的,臉上也浮起了笑容。
時間又過了一陣子,夕陽的餘晖透進了窗,蔣安沅看着時辰,想着蔣安衡應該是下學了,于是便到遠溪居,把鞠球給他送去。沒成想路過翠園時,就看到蔣玉芝正陪着蔣安衡蹴鞠。
蔣安沅在一旁站了好久,蔣玉芝才看到她,朝她擺了擺手後才停下休息。
看蔣安衡玩得額頭上全是汗,蔣安沅便拿出手帕想給他擦擦,誰知蔣安沅伸出去的手剛碰到他,就被狠狠甩開了,同時還蔣安衡還瞪了她一眼。
蔣安沅一滞,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如今怎麼就又變了,于是問道:“安衡,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面對蔣安沅的問話,他好似沒聽到一般,一旁的蔣玉芝倒是開口道:“二姐姐莫要擔心,衡哥兒就是玩累了。”說完便拿出自己的帕子給蔣安衡擦汗,這次他倒是沒有推開。
蔣安沅明白了,她是哪裡又惹小祖宗生氣了,于是把才做好的鞠球拿了出來,遞到他的面前,“阿姐知道你喜歡蹴鞠,便親手做了一個,你看喜不喜歡?”
蔣安衡看了眼蔣安沅手上的鞠球,又看着她臉上無比真摯的笑容,然後一把打掉了球,怒道:“哼,誰要你的破球,你在這裡假惺惺地做給誰看!”
不等蔣安沅反應,轉頭又對蔣玉芝道:“阿姐,不用理她,咱們走!”
随後拉着蔣玉芝就走了,獨留蔣安沅一人。
朝雲趕忙把落在地上的鞠球撿起來,拍了拍塵土,“衡哥兒這是怎麼了,怎麼又發這麼大火?”
月雲看着蔣安沅無措的模樣,關切道:“姑娘,外面有暑氣,咱們還是回吧。”
蔣安沅望着蔣安衡離去的方向,站立了好久,終是歎了口氣,随即轉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