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家中是個姨娘,要想給蔣玉妍說門好親事,曹氏是指忘不上的,蔣哲又偏生什麼都不上心,縱然到時候她到蔣哲跟前鬧,可蔣玉妍要嫁到什麼人家去她還真說不好。
“這些日子,外邊貴夫人辦個什麼宴會,曹大娘子隻應着三姐姐,根本沒叫上我。我往日和二姐姐走得近,都是她帶着我,我才能在那些夫人面前露個臉。若這回大伯父無事,我可以靠着二姐姐,自己還能争一争。”
“若是大伯父不能幸免,二姐姐外祖家在錦城是有名的富商,定不會不管她和衡哥兒。将來若能靠着二姐姐的關系,嫁個家中殷實、關系簡單的商戶做正頭娘子,也比現在強啊!”
聽了蔣玉妍這麼多話,秦娘子眼中含淚,隻道:“是娘對不住你,沒辦法給你掙個好前程。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娘都聽你的。”
“娘!女兒沒有怪你的意思!”蔣玉妍依偎在秦娘子身邊,心中也是一片酸楚,若是可以,她何嘗不想靠自己,何必依附他人。
自從謝婉凝嫁人之後,蔣安沅隻去過二皇子府邸幾回,但好在門房認得她,見她來了,便請了她進去。
蔣安沅被帶到了一處偏廳,沒等多久,謝婉凝就來了。
蔣安沅一見上面就忙跟她說了此番來的目的。
“婉凝,你能不能想個法子讓我同我父親見上一面?”蔣安沅帶着淚,懇求道。
“隻怕有些難!”謝婉凝也不兜圈子,“安沅,伯父的事我也聽說了,但是你可知,這事聖上十分重視,現在不光是刑部,連禦史台、審刑院也要一同審理此案,況且伯父在戶部任職,我夫君行監督之權,所以這事,他得避嫌。”
蔣安沅忙道:“我着實不知三殿下……那、那我這回來找你,不會牽連到殿下,連累到你?”
聽到謝婉凝說要避嫌,蔣安沅生怕因為自己給謝婉凝造成麻煩。
謝婉凝擺了擺頭:“不會,衆人知道你我在閨閣中就是好友,即便知你為着伯父的事情,但也是人之常情,不會有什麼事。”
“那就好,那就好!”聽她說沒事,蔣安沅才寬心了些。
見蔣安沅臉上滿是怅然之色,謝婉凝心中也不好受,又道:“雖不能讓你同伯父見面,但是送些吃食和衣物是沒有問題的。”
“真的?”聽到可以送東西進去,蔣安沅一喜。
“放心,這點事情我還是能做到的。”謝婉凝又安慰道,“你也别太擔心了,正是審刑院摻和進來,伯父才更安全。”
蔣安沅明白她的意思,三法司一同審理,裡面的彎彎繞繞才能少些。
蔣安沅也不再耽擱,立馬辭别了謝婉凝,就要回府去。
一路上蔣安沅都在惴惴不安,她沒想到父親的事竟如此嚴重,她左思右想,看看她還能做些什麼。正當她焦急之時,馬車卻猛得停了下來,同在車裡的月雲趕緊扶着她。
未等蔣安沅開口問,就聽車廂外邊的小厮吼道:“你這小乞兒,怎麼還訛起人來了,趕緊走開。”
月雲聽見了聲響,便掀開了車簾,見有個小孩兒躺在馬車前方,阻了去路。
那乞兒衣着破爛,光着個腳,身體十分瘦弱。
小厮轉頭見了月雲,便道:“哎,那乞兒也是可憐,近來大雪,好多人都受了災,咱們京都還算好的,城外好些難民呢,真是天災呀。”
蔣安沅聞言,便也掀開了車簾走了出來,月雲趕忙扶着她,見她要往乞兒那邊走,忙拉住她擔心道:“姑娘當心!”
蔣安沅輕聲道:“沒事。”說完就走到乞兒旁邊,将身上的錢袋給了他。
乞兒接過荷包,打都沒打開撒腿就跑。
這時,天空中又開始飄起了雪花,蔣安沅望着漫天飛舞的白雪,又見街道兩旁挂起的紅燈籠,心中盡是酸楚。
“姑娘,外邊冷,咱們還是先回家吧。”月雲見雪越下越大,不免擔憂道。
蔣安沅長歎了一口氣,上了馬車。回到微蘭閣,就見蔣玉妍和蔣安衡在那兒說知話。
“衡哥兒和四姑娘來了有些時候了,奴婢說了姑娘了出門,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可這兩位主子非是要見了姑娘才放心。”霜序邊替蔣安沅解下鬥篷,一邊說着話。
“阿姐!”
“二姐姐!”
蔣安沅擠出個笑臉來,柔聲說道:“怎麼了這是,看準了到了飯點,都在我這兒蹭飯來了?”
蔣玉妍猜她出門定是為了蔣晟的事,見她還有心思說笑,想來事情也沒那麼嚴重,便也不再多問。
“二姐姐喜歡吃我做的蜜餞果子,我今天做了些送來,沒成想碰到了衡哥兒,怕他無聊便留下來陪他說說話,沒成想到了飯點了,二姐姐若是心疼那些個飯菜,妹妹我走了便是。”蔣玉妍說着便起身要走。
蔣安沅一把拉住了她,笑道:“我說笑呢,哪能舍不得那一頓飯呐。”
蔣玉妍一笑:“妹妹也是同姐姐說笑呢!”
“阿姐,爹爹他怎麼樣了?”坐在旁邊的蔣安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