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昭想也沒想就伸手接了過去,道:“交給我,蔣大人那邊有我盯着,你就回去好好休息。”
蔣安沅立即向他行了一禮:“我父親就拜托陸将軍了!“說完便上了馬車,她得趕緊回去把這件事告訴祖母,讓她老人家放心!
回到家,蔣安沅也來不及換身衣服,到了福安堂給蔣老太太報了信才回到微蘭閣洗了個熱水澡。
丫鬟們怕她受涼,又熬了湯藥給她喝,折騰了許久,蔣安沅才躺下。
當天下午,謝婉凝的侍女來傳話,說是她們家夫人約她一叙,請她務必去一趟。蔣安沅也沒有多想,便去了。
謝婉凝一見到她,便拉着她坐下,欣喜地說道:“安沅,伯父的案子有轉機了。”
見她反應不大,又道:“你知道了?”
蔣安沅點點頭,笑道:“嗯,今早散朝的時候陸九昭和我說了。”
“陸九昭?”
“嗯。”
謝婉凝得到回答後,本來滿是驚色的她又變成了一臉笑意:“本來伯父的案子刑部都已定谳,但是卻突然重審,你可知這是為何?”
蔣安沅想起在宮門前陸九昭同她說的話,便也這樣和謝婉凝道了出來。
謝婉凝搖搖頭:“傻丫頭,伯父的罪責是由刑部、禦史台、審刑院共同定下的,哪有這麼容易推翻!”
見蔣安沅面露疑色,謝婉凝又繼續說道:“是陸九昭!這次讨伐北桑大勝,軍隊班師回朝,父皇嘉獎有功之臣,可那個陸九昭卻什麼都沒要。”謝婉凝頓了一下,饒有趣味地看了眼蔣安沅,又道, “他呀,請求父皇用他一身軍功換一個為伯父重審的機會!”
蔣安沅一征:“陸九昭,他怎麼會?”
“想不到吧,我也沒想到,陸九昭會在朝堂上當面提出這樣的請求。”
蔣安沅皺着眉頭,一臉疑惑:“可是我們蔣家向來和慶國公府素無往來,我和陸九昭也相互看不對眼,他怎麼會這麼做?”
謝婉凝也想不明白,不過這個不重要,她正色道:“不管他這麼做是出于什麼目的,但至少現下伯父的事情還有機會,也不枉廢你在宮門外跪了這麼久。”
蔣安沅仔細想了想,謝婉凝說得不錯,現下也顧不得慶國公府圖的是什麼,眼下最重要的是為父親伸冤。
回想起今日陸九昭同她說的那些話,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沒想到,眼下幫自己的,竟是昔日的死對頭!
“不過安沅,父皇雖給了他重審的機會,但是,”謝婉凝顯得憂心忡忡,“但是父皇隻給了他十天的時間,若是十天之内他不能為蔣伯父翻案,那……那還是會維持原來的罪狀。”
“十天?”蔣安沅猛然起身,驚詫地看着謝婉凝。
謝婉凝也是一臉憂色:“恩……隻希望陸九昭能夠順利找到證據,證明伯父是清白的!”
蔣安沅得知隻有十天時間後,她也顧不得其它了,辭了謝婉凝,馬不停蹄的往慶國公府趕去。
一路上蔣安沅都惴惴不安,她也不知道陸九昭此時在不在府内,她有些事情必須要同他說。
到了慶國公府,蔣家的馬車停在了西角門外,蔣安沅并沒有下車,而是讓月雲下車去打聽陸九昭現下在哪裡。
結果很是不巧,慶國公府的門房告知,陸九昭現在并不在府中,蔣安沅隻好打道回了自己家。
彩雲焦急地在門口來回踱步,時不時張望着,看到蔣安沅的馬車停下時,她立馬快步走了上去:“姑娘,您可回來了!慶國公府的陸将軍在老爺書房等着您呢,說是有些關于老爺的事想要問您!”
蔣安沅聽了,一路小跑着往書房去。本來她今早跪了兩個多時辰,膝蓋上就有淤青,走路本就有些疼,哪裡還經得住跑跑跳跳的。
果不其然,蔣安沅腳下沒穩住,摔倒在地,還好後邊兒的丫鬟跟得緊,趕忙把她扶了起來,幸好沒再傷着,隻是衣服被弄髒了。
不過蔣安沅急着去見陸九昭,也沒再回微蘭閣換身幹淨的衣服,徑直地往書房趕去。
陸九昭在宮門外見了蔣安沅後就去了刑部,翻看了審問的筆錄和所謂的證據,又去見了蔣晟,現下隻不過是來知會一下蔣安沅。
對于陸九昭的到來,蔣家的老太太和二房的人都很驚訝,畢竟陸九昭現下在京都城名氣可大着呢,到處都在傳他如何英勇殺敵,況且如今也是蔣家的救星,自然是怠慢不得的。
蔣老太太倒還好,隻是簡單地問候了幾句,又問了些蔣晟的情況,便無再話。隻是曹氏有些谄媚,還拉着蔣玉芝和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話。
陸九昭隻覺心中煩燥,便借口說自己要到蔣晟的書房查看,這才得了清靜。
此時陸九昭正有些無聊地喝着茶,四處打望着書室。
書案上陳列着文房四寶,後面的書架上堆滿了書籍,旁邊有一張床榻,正堂中間挂了幅山水畫,陸九昭看了看,落款竟是蔣晟自己,然後屋内還擺了幾盆花木,除此之外,再無别的什麼了。
不知道該說這書屋是清雅别緻,還是過于簡單了。
沒過多久,陸九昭就聽到門外有腳步聲,想是蔣安沅來了,便轉頭向門外看去,正見蔣安沅風塵仆仆地進了屋。
見她雪白的鬥篷上有些污漬,便打趣道:“喲,蔣姑娘這是出去打雪仗了?”
朝雲怕陸九昭多想,回道:“陸将軍誤會了,我們姑娘不小心……”
話還沒說完,蔣安沅便沉聲道:“你們到門外候着,不許其他人進來,我有話同陸将軍說。”
身後的丫鬟應聲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