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欣陽公主這番鬧騰,場上的人都識趣地在一旁當起了看客,馮夫人也不阻攔,隻當是小孩子玩樂。
朝雲、月雲兩個丫鬟站在一旁,手中各執備用的球棒,而蔣安沅則拿着杓棒準備擊球,不過好像運氣不佳,大多數的球都沒進球窩,反倒是欣陽公主一個接一個地進球。
面對欣陽時不時的嘲諷,蔣安沅不惱不急,依舊悠然地擊球。
在球場旁的一處涼棚内,一藍衣公子正端着茶盞喝着茶,一旁的侍衛揣着短刀侍立。
這公子一身蓮花暗紋錦窄袖袍,料子一看就十分華貴,腰上束着紅玉绔帶,臉如冠玉,俊雅秀美,隻是薄唇少了些血色。
“主子,公主的球技看着精進不少,這樣下去蔣家二姑娘是輸定了!”一旁的随從瞧着球場上的局勢徐徐說道。
藍衣公子品着茶,輕聲道:“哪裡是欣陽那丫頭球技精進,不過是有人不想赢罷了。”
“主子是說那蔣家二姑娘是故意的?可小的看着不像啊。”随從發出疑惑,畢竟蔣二姑娘雖然有很多球失誤了,但籌數沒比公主落下多少,看着不像是在讓球。
藍衣公子沒有說話,不過唇角輕輕勾起了一絲弧度,狹長的鳳眼裡多了一些别樣的神色。
随從見他沒說話,也噤了聲。
球場上,蔣安沅和欣陽公主兩人已打滿二十籌,勝負也已然揭曉。
“蔣安沅,你輸了!”欣陽沖着蔣安沅笑着,一臉的得意之色。
“臣女球技着實是拿不出手,自然是不及公主的,安沅輸得心服口服。”蔣安沅說完朝她欠了欠身子,行了個禮後轉身便想要走,結果又被叫住了。
“誰讓你走的,本公主還沒盡興呢,你還得陪我玩。”
蔣安沅心中歎氣,不過還是轉過身來:“公主還想玩什麼,安沅陪着就是。”
欣陽詭笑:“本公主聽說你跟行之哥哥踢過蹴鞠,那我們就玩蹴鞠。”
于是,蔣安沅又陪着欣陽玩起了白打①,不限定時間,看誰颠球颠的多,誰就赢。
蔣安沅颠了十來下的樣子,球就落了地,而欣陽颠二十多下球才落的地,顯然,蔣安沅輸了。
不過欣陽公主還是攔住蔣安沅,拉着她去玩投壺。盡管知道欣陽是存心的,但蔣安沅隻得陪着她,誰讓她是公主呢。
不出意外,蔣安沅又輸了。
但是欣陽還是不放蔣安沅離開,這讓蔣安沅心中有些氣惱。
她本想着欣陽這麼做,不過是想讓自己當衆出醜罷了,所以她連着輸了三回,也丢了三次臉,想來公主再有氣也該消了,可現下怎麼還要糾着她不放?
她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麼得罪了這尊大佛!
蔣玉芝和曹氏對此倒是喜聞樂見。
本來還怕蔣安沅會把蔣玉芝給比下去,結果沒成想半路殺來出來欣陽公主,讓她出了醜,相比之下蔣玉芝便給擡高了不少。
肖珑見了場上的景形,便問蔣玉芝:“場上的姑娘可是你二姐姐?”
蔣玉芝心中的喜悅在臉上看不見半分,反而還有些擔心的神色:“沒錯,正是我二姐姐。想是二姐姐做了什麼事這才惹惱了公主,但願二姐姐無事才好。”
這話看着向是在擔心蔣安沅,實際卻把這場鬧劇的“罪魁禍首”推到了蔣安沅的身上。
是她蔣安沅做了不該做的事才惹惱了公主,公主這才如此做派。
不過肖珑好像并不在意這些,隻是看着場上的蔣安沅。
而另一邊的蔣玉妍卻是真情實意地擔心蔣安沅,而且心中還有些愧疚。要不是她自己要來這流觞宴,蔣安沅就不會被這個欣陽公主刁難了。
蔣安沅收起了臉上的笑,微微蹙眉:“公主還想玩什麼?”
“咱們去騎馬打獵,誰打的獵物多,誰就赢。”
“公主,臣女不會騎馬,公主還是另找他人吧!”
欣陽聞言卻是不信:“不會騎馬?我怎麼聽皇嫂說你蔣二姑娘在錦城的時候可是騎馬射箭的好手,怎麼回到京師就不會了?”
蔣安沅愣了一下,随即回道:“臣女回京師也有幾年之久,确是生疏了。”
“無妨,生疏而已又不是不會。”欣陽哪肯讓蔣安沅溜走,說完又轉身看向她身後的侍女,“來人,帶蔣家二姑娘去換身衣服,免得人家騎起馬來不方便,倒讓别人說我勝之不武了。”
話音一落,蔣安沅便被兩個侍女帶到一間屋裡,拿了套騎裝給朝雲、月雲。
蔣安沅不放心,讓她倆把衣服仔細檢查了一番後才穿上。
幾盞茶的功夫,蔣安沅換好了衣服回到了球場。
這時侍衛也牽來了馬匹,蔣安沅和欣陽二人騎馬進到了林子裡。
朝雲、月雲兩個丫鬟想跟上去,但卻被欣陽的侍女攔住了:“公主都沒帶侍女進去,怎麼,你們姑娘還比公主金貴不成?”
這一句話就把二人攔在了原地,隻得幹着急。
蔣玉芝知道蔣安沅平常吃着補藥,若是騎馬射箭她的身子怕是吃不消,可眼下她也沒辦法,心中對蔣安沅的愧疚又多了一分。
涼棚内的藍衣公子歎了口氣,輕聲說道:“讓人跟着,别出了什麼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