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一個侍衛應聲退了出去。
随從說道:“主子,你說公主怎麼老是和蔣家二姑娘過不去,上回咱們還在大相國寺見過一面,小的覺着人蔣二姑娘挺好的呀!”
藍衣公子側頭朝後瞥了一眼,那随從便識趣地閉了嘴。
三月的樹林郁郁蔥蔥,陽光透了進來,樹影斑駁,兩道麗影在其中縱馬穿梭,彼此的眼神犀利,都在尋找着獵物的蹤迹。
每當箭矢射中後,侍衛便跑去撿起。
欣陽見蔣安沅射箭有些準頭,便想趕在她前頭去,于是甩了下鞭子,加速向前。
蔣安沅見狀同樣加快了速度。
這時有頭小鹿出現,兩人都拉起了弓箭,兩支箭矢幾乎同時射出,都精準地命中的目标。
二人都射中了,這可讓侍衛犯了難:“公主,這頭鹿算誰的?”
“蠢貨,這還用問?”
得到回答後,那個侍衛便把那頭鹿算在了欣陽公主這邊。
突然間,一頭野豬在樹叢中穿過,欣陽不想放過,于是撇下侍衛去追,蔣安沅見了也追了上去。
後面的侍衛大喊:“公主,等等我們,小心啊!”
侍衛怕出事,也着急得追了上去,但兩條腿怎麼也跑不過四條腿的。
兩人快速策馬向前,身後的侍衛早已不見身影。
這時欣陽拉弓向草叢射去,不知怎麼了,竟自己下了馬朝箭矢的方向走去。
蔣安沅起初沒有在意,但聽得欣陽尖叫一聲,蔣安沅随即勒馬停下,環看了一下四周,全然沒有欣陽的蹤迹,她猶豫要不要下馬查看,這萬一是欣陽的圈套,到時候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可轉念一想,公主要是出了什麼事她也難逃罪責,無奈隻得下馬。
“公主、公主……”蔣安沅邊尋找欣陽的身影大聲呼叫着,可是沒人回應。
突然間,她腳下踩空,随着一聲驚叫,跌進一個土坑裡,随即一陣疼痛襲來,蔣安沅吃痛地揉了揉腳踝,然後強忍着疼,撐着坑壁勉強站起來。
“有沒有人哪?”蔣安沅朝着上方呼叫着。
可是無人回應。
“公主?公主?”蔣安沅又大喊道。
話音剛落,就看到欣陽出現在了洞口,一臉笑意地看着蔣安沅:“呀,這是本公主捕獵專門挖的陷阱,你怎麼跑進去了?”
蔣安沅見她如此這般哪裡還不明白這是專門為她準備的。
初見欣陽時就身着騎裝,那是她心裡就隐約有些不好的預感,如今一看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她呢。
“臣女聽到公主呼喊,以為您碰上了什麼事,所以便下馬來尋,結果不小心掉了進來,還崴了腳,”蔣安沅摸了摸右腿,蹙着眉,“煩請公主叫侍衛過來把臣女救上去。”
欣陽仿佛沒見着她受傷一般,仍慢悠悠地說道:“哎呀,可是怎麼辦呢蔣安沅,本公主并不想幫你這個忙。”
蔣安沅聞言并未回話,隻是雙眉緊蹙,手捂着胸口,臉上浮現出很痛苦的表情,喘着粗氣,胸口起伏的厲害,倆眼一閉,暈了過去。
欣陽見了,隻淡淡地說道:“蔣安沅,你以為你裝死我就會救你嗎?”
話落了好一會兒,土坑下的蔣安沅沒有反應。
欣陽見狀便撿起地上的石塊往她身上砸去,蔣安沅依舊紋絲未動。
此時欣陽有些慌了,她隻是想捉弄一下蔣安沅,可是她剛剛那個樣子,要是萬一真有個什麼好歹……
欣陽望了望周圍,也不見一個侍衛,罵道:“真是一群廢物,一個個不知道死哪裡去了。”
說罷便抽出腰上的鞭子,然後用鞭子勒住樹幹,然後順着鞭子下到土坑,在蔣安沅面前蹲下,用手拍了拍她,蔣安沅還是沒反應,又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還好,有氣。”
她本想讓蔣安沅掉下坑來好好嘲笑她一番的,沒成想現在人暈着,打她,她感覺不到,罵她,她也聽不見,頓時覺得心裡沒滋沒味的。
欣陽索性也一屁股坐在那裡,喃喃自語。
“你說你有什麼好,論長相咱倆,”欣陽伸出手來捏住蔣安沅的下巴,看了看左臉,然後又轉過去看了看右臉,然後一下松了手 ,“好吧,你确實比我好看那麼一點兒,就一點兒。”
“論你捶丸打不過我,論投壺投不過我,論射獵也,射獵倒還、還行。行之哥哥最喜踘鞠,可是你踘鞠這麼差,連我都踢不過。連着輸了這麼多回,要是其他人,早就無地自容了,你還跟個沒事人似的,臉皮可真厚。”
欣陽嫌棄地看了眼蔣安沅,又自顧自地罵着:“身子也柔柔弱弱的,這土坑才這麼點高就暈過去了。我在他身邊這麼久他都不多看我一眼,怎麼就對你另眼相看了?”
欣陽越說心裡越氣,恨恨地怒視着蔣安沅:“你可真讓人讨厭呐!”
“你就是為着陸九昭才對我這樣的?”
蔣安沅突然開口說話,把欣陽吓了一跳,立馬彈起身來,怒道:“你、你、你沒暈過去?你敢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