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韶光雖已過半,可大相國寺後山的桃花卻開得正紅。
這日,謝婉凝邀着蔣安沅一道,二人燒完香、拜完佛,便去了後山裡賞花。
“婉凝,你這肚子怎麼不見長啊?”蔣安沅輕輕地摸着謝婉凝的肚子問道。
“傻丫頭,這才一個多月,哪有這麼快。”謝婉凝又道:“不過還真多虧你姨母的方子,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快懷上。”
蔣安沅笑道:“有用就好!等會兒回去的時候咱們再去找我姨母開些安胎的藥。”
“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二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這時一個男子迎面朝她們走來,見謝婉凝在,朝她行了個禮,然後對着蔣安沅說道:“可是蔣家二姑娘?”
蔣安沅認得他,他就是邑新伯府的二公子肖珑。
“見過肖公子。”蔣安沅回道。
肖珑一臉關切:“二姑娘之前的傷可好了?”
蔣安沅回道:“多謝公子關心,現在都好了。”
肖珑聞言像是松了一口氣,微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看你無事我便放心了。”俊朗的面容加上那雙含情眼,總讓人不禁為之傾心。
可肖珑這話在蔣安沅聽來卻是别扭的,就連眼神也覺得有些反感。
她和肖珑也不過是今天才見第一次面,要說是因為蔣玉芝的原故,見了面寒暄一番也是應該,但是這後面的話卻過于親近了。
蔣安沅淡淡地回道:“想來是托了我家三妹的福,難為肖公子記挂。”
肖珑聽到蔣安沅說“三妹”時神色一閃,想說些什麼,不過見謝婉凝在,又止住了,頓了好一會兒才道:“今日得見二姑娘便已心安,在下就不打擾二位遊山了。”說罷便施禮告辭。
待他不見了人影,謝婉凝才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蔣安沅問道。
“這漫山遍野的桃花好像又開了一朵。”謝婉凝學着肖珑的樣子,笑道:“看你無事我便放心了。”
“婉凝,你可消停會兒吧。”
“怎麼,你還害羞了不成?”
“你可别胡說。我和那個肖家二郎可什麼關系都沒有,況且他還和我家三妹妹說着親呢,要是叫人家聽了去,我指不定被罵成什麼樣呢。”
“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了。不過,他這朵桃花可不是什麼好的。”
蔣安沅眸光一閃,問道:“這是何意?”
謝婉凝笑道:“你也看到了,這個人像極了采蜜的蜂,後院可是熱鬧得很。”
蔣安沅一驚:“當真?”
“騙你幹嘛!别人可能不知道,他,我可是清楚。你别看這肖珑長得一表人才……安國候家的陳景年你知道吧,陳景年都比他好,你說這個他能好到哪裡去。”
蔣安沅疑惑道:“要真如你所說,我二叔母怎麼還想着和肖家議親呢,倒是怪事。”她想,曹氏疼惜蔣玉芝,若是知道這個肖珑是這個品性,應該不會定下這門親事。
謝婉凝卻道:“雖說這肖珑花心了些,但家世門第還是不錯的,你三妹妹能嫁進肖家,也算是她的福氣。”
“可是嫁人也不能隻看門第權勢。”蔣安沅雙眉微蹙,有些擔憂,“候門伯爵,門庭深冷,若不能和夫君一條心,隻怕我那個三妹妹嫁進去讨不了什麼好果子。”
“這話倒是不假。”謝婉凝說這話時眼底閃過了一絲憂傷,不過轉瞬便消失了。
“這事我得找個機會說說,不過倘若是我去說,我那二叔母和二妹妹定然是不會聽的。”蔣安沅突然想起什麼,眼神發亮,“不過我大哥快回來了,他的話總歸是要聽的。”
“你那個古闆的大哥?”
“嗯,他升了官,四月初就應該能回來,隻希望還來得及勸兩句。”
謝婉凝倒是知道蔣安沅的這個大哥,頗有才學,在任上也确實有才幹,不過這回他能擢升可跟才能完全沒關系,完全是因為聖上想補償蔣家罷了。
“婉凝,你可知道工部員外郎王家,他家的王三郎如何?”
蔣安沅的話打斷了謝婉凝的思緒,頓了一會兒,笑道:“這個我着實不知道。”
蔣安沅心想:“也是,侯門勳貴她可能知道,這種小官家的事她哪裡知道去。”
“怎麼,你看上人家了不成?”謝婉凝問道。
蔣安沅立馬解釋道:“什麼呀!我是替我四妹妹問的。”
謝婉凝笑道:“你替這個問替那個問的,你怎麼不替自己問問。”
“我有什麼好問的。”
“别以為我不知道,說,你和大殿下是怎麼回事?”
蔣安沅立馬捂住了她的嘴,低聲道:“我的祖宗,你可消停會吧。我和他什麼事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