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婉凝來了,蔣安沅連忙上去扶着她到了屋裡坐下。
“這天這麼冷,怎麼才出月子就往外跑?”蔣安沅拉着她的手,“瞧瞧,手這麼涼。”說完便把自己的湯婆子放到了她手上。
謝婉凝倒是有些生氣地說着:“你還好意思說呢!你要出遠門也不跟我說一聲,偏等我來了見了老太太才知道。”
蔣安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事出突然,就沒同你說。”
“你外祖母怎麼樣?生的什麼病?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謝婉凝一臉關切。
蔣安沅垂眸,面露難色:“就是不清楚,舅舅的信中沒有細說。”
謝婉凝寬慰道:“你也别多想,許是年紀大了,加上這天寒地凍的,興許将養一陣兒便好了。”
“便願吧!”
謝婉凝從侍女手中接過燙金的貼子,說道:“本來是請你去喝滿月酒的,這下看來我這貼子是送不出去了。”
蔣安沅接過請帖,打開後目光快速地掃過:“我雖不得去,但是禮卻是早就備好了,今日你來的正好,等會兒一并帶回去。”
謝婉凝:“安沅,你來可不是想着你這禮的。”
“我當然知道,可這禮是早就備下的,你來不來我都是要送的。”蔣安光笑着望着她,語氣有些嬌俏,“再說了,也不是給你的,你客氣什麼。”
謝婉凝也笑了:“你這小妮子。”
“朝雲,你去庫房把東西拿過來。”蔣安沅又看向月雲,“朝雲做事毛燥,你也跟着一起去,免得她把東西磕着碰着。”
月雲和蔣安沅對視了一眼後,兩個丫鬟便應聲退了出去。
待倆丫鬟出去後,蔣安沅和謝婉凝又閑聊起來。
大概半柱香的時間,隻見月雲急急忙忙地回了微蘭閣。
“姑娘,快去庫房那邊看看吧,朝雲和庫房的管事吵起來了。”
“氣喘勻了再說,慌慌張張地像什麼樣子。”蔣安沅又問,“出了什麼事,好端端地怎麼吵起來了?”
“奴婢和朝雲去庫房取東西,那個管事像是新來的,沒見過我和朝雲,硬是要見姑娘才肯把東西給我們,朝雲不服氣,便和他吵起來了。”
“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蔣安沅有些不快,随即又不好意思地笑着看向謝婉凝,“這些丫鬟平日裡被我慣壞了,讓你看了笑話。婉凝,你在屋裡坐會兒,我讓别的丫鬟進來伺候,有什麼吩咐她們便是。”
謝婉凝笑道:“不用麻煩了,我這身邊有丫鬟在,你還怕我沒人使喚不成。你快去看看吧,别出什麼事才好。”
蔣安沅看了眼她身後的侍女,點了點頭:“也好,我去去就回。”
說罷便同月雲一道往庫房的方向裡去了,屋裡隻剩下謝婉凝和她的侍女。
不知過了多久,謝婉凝正喝着茶呢,蔣安沅就領着倆丫鬟進來了。
“婉凝,讓你等久了。”蔣安沅說着便把朝雲手上的木盒放在了桌上,“這是我給孩子的滿月禮,希望他往後的日子平順、安康。”
謝婉凝也沒有推辭:“那我替他收下了。既然你明日要出遠門,定是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不煩你了,等你回來時咱們再叙。”
蔣安沅确實有很多東西要收拾,便也沒有留她,送她出了府門,看着她的馬車離開後才回的微蘭閣。
蔣安沅回到書案上,又拿起了那張重新繪好的路線圖,看了好一會兒,才将它疊好,讓月雲保管着。
離謝婉凝離開後不到一個時辰,蔣安沅收到了她送來的好些補藥,來送東西的丫鬟傳話,說是給蔣安沅外祖母的,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蔣安沅收下後,讓朝雲賞了些金豆子給來傳話的丫鬟,将她送了出去。
月雲問道:“姑娘,這些東西咱們要帶上嗎?”
蔣安沅默了默,說道:“帶上吧,興許有用!”
第二日,蔣安沅早早地就起來梳洗。
因着要趕路,蔣安沅讓朝雲給她梳了簡單的發髻,也沒戴什麼頭钗,隻是輕輕地覆了些脂粉,不至于臉色看起來太蒼白,不過卻有我見猶憐的味道。
待一切都收拾好後,蔣安沅去了趟福安堂向蔣老太太請辭。蔣老太太叮囑了幾句,曹氏和李氏也是如此,讓她路上小心些,注意安全之類的。
蔣安沅一一辭别後,便出了府門,回望了蔣府好久,終是上了馬車。
正要駕馬離開時,便聽到蔣安衡呼喊的聲音。
“阿姐!阿姐!等等我。”
蔣安沅聽聲欣開了簾子,見他向自己跑過來,便趕緊起身下了馬車。
“安衡,你怎麼來了?”
“我、我向先生告了假,”蔣安衡喘着粗氣,說話也斷斷續續,“我來送阿姐,還好趕上了。”
蔣安衡說着,将手中的包裹遞給了蔣安沅,又道:“裡面有阿姐最喜歡吃的蜜餞果子,還有給外祖母的經書,我抄的,希望外祖母早日康健。”
蔣安沅望着眼前的蔣安衡,個子長了,人也長大了,蔣安沅鼻子一酸:“好,阿姐一定把這些交給外祖母。不過你也要答應阿姐,在國子監要好好聽先生的話,在家要好好聽父親的話。”
“阿姐放心!我和父親等阿姐回來!”
蔣安沅點點頭:“好,阿姐會快些回來的。好了,快回去吧,别耽誤了功課。”
蔣安衡不舍:“我看着阿姐離開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