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孫勁松伏在舷窗上,柳正文特意準備的早餐已經熱過了兩遍。
“你看那塊田,那是我們的一号田,是我們培育出的第一塊高産田。你再看那,那片闆房,新的嘞,我們下一個季度的計劃原本是搭出來能容納所有人的闆房。”孫勁松一個一個指給柳正文看,臉上全是驕傲,“這塊地,我可不是随便找的,地下有礦,遠一點有油田,我甚至在底下鋪了管道,量不大,但是夠用,這一塊地,結束了我幾十年的漂泊,我們所有人都準備紮根在這了。”
“人類終究還是屬于星空的。”
“不,人總是會向往璀璨的星空,但是,人永遠隻屬于他灑下血汗的那塊地方。”孫勁松遠遠看着被甩在身後的雲朵,“總有一天,我會帶着紅旗回來,把根紮在這裡。”
“靖雪是我的地盤,必須要我回去,我哥說話才算數。”柳挽溪站在艙門内,蹲下身子,看向下面的司煙。
“我又不是小孩,沒了玩伴到處哭鬧,你不用哄我。”司煙頂着引擎散發的高溫和向四面八方沖去的氣流步步退後。
“小姐,必須關艙門了,塔台那邊催過好幾次了。”
“那我走了!”
“什麼!”隔音耳罩裡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司煙艱難的分辨她的口型。
“我說我走了!”
“你家這破耳機,下次回來帶個新的!”
厚重的艙門緩緩滑下,安全員把司煙攔在安全線外,洶湧的氣流雪崩一樣淹沒人的思念,“少爺,怎麼這麼多灰啊,诶喲,您下次可不能這麼吓我了,要不是柳小姐,我真真蒙在鼓裡。”一向慢條斯理的鄭伯此刻也紅了眼睛,額角的汗挂在眼角邊,一直塞在胸口的方巾細細擦淨司煙蒙塵的面孔。
“沒事,鄭伯臉色怎麼這麼差,昨天晚上,怕也是沒睡上覺。”
“倒也不是大事,就是,昨天彭家老二,找了那位陳公子的茬,明面上都是那輛車的事,但是我不是個蠢笨的,聽得出裡面就是對着咱來的。我硬着頭皮支應,彭家老二卻不買咱的面子。”鄭伯慢條斯理的語句中聽不出委屈,但司煙怎麼可能想不到,“巧的是,宋公子正好趕過來,才結了這場子。”
“以後見到彭家兩個,大的叫大狗,小的叫小狗。”司煙頓了頓,“真髒,總之,都是下賤胚子。”
“明白。”鄭伯拉開車門,補充道,“昨天的事情,我已經報給老爺了,老爺也受了驚。”
“不用什麼事都傳到爺爺哪去,我這不哪都好好的,直接去宋清山那。”
“好嘞。”
“少爺,醒醒,到了。”
司煙拉開身上的毯子,有些迷糊的睜開眼,接過鄭伯遞過來的藥管,被困意麻痹的大腦逐漸清晰起來,“綠水青山,倒是應了他的名。”
“我說,來我這不先塞兩張鎏金拜帖?”
“就算是純金的,你也絕對給我扔的遠遠的。”司煙接過鄭伯準備的登門禮,随手甩到裹着睡袍的宋清山懷裡。
“不是,你有病啊。”宋清山不好把禮物讓下人拿下去,隻好悻悻的自己拎着随手放在玄關某處。
“我那個小兄弟怎麼樣。”
“我又不是保姆慈善家,解了圍,本想随便安排了處宅子,打發他暫住,結果也不知道你讓他接了多大的基業,我的禮都瞧不上。”宋清山斜靠在電梯裡,佯裝出一副沒睡醒的惺忪樣子。
“也沒多大,在你老人家眼裡,甚至比不上半天的花銷。”
“你就摸排的這麼清楚?”
“昨天怎麼回事。”司煙像是回到家似的,惬意的躺到沙發上,看着宋清山侍弄台子上的咖啡機。
“不是,昨天,你還知道問昨天……”
司煙接過熱咖啡,吹了吹,“不是這件。”
“我可是快晚上才到,能安排什麼事。”宋清山端着咖啡快步走到沙發邊上,急匆匆的解釋,“你回殷都打聽打聽,我可是潇灑了好一圈才來的。”
“我一開始也是覺得,你應該瞧不上彭家人的。”
“咱倆好歹打過交道。”宋清山把咖啡輕輕放到桌上,到司煙對面坐下,“我對北方集團那些蠢貨,什麼态度,你又不是沒見過。”
“還有。”
“那事也怪不上我,我跟柳公子打過招呼了,我說我到的晚,不用安排座位了,柳公子一定要給我留個第三排的位置預備着,又正好有個白癡給我塞錢,我一開始就覺得是個公子哥要進來聯系聯系人脈,要是我早知道這事犯在你頭上,他把合安送我我都不幹。”
“把合安送你,怕就不隻是這點事了。”
“爺,算我欠你個人情,也看在昨天晚上我好歹也是幫了你手底下人的份上,能不能别把我跟彭家人往一塊按了!”
“我來找你有正事,今年新擴的兩個艦隊的事。”
“那倆吃爹本的就是因為這事出的欄,這種事,我們銀錦司肯定是第一個知道的,一個小型艦隊,一個大型艦隊,方大總統本來想直接塞給北方集團的,但是,這事不知道被誰捅出來了,大家夥都知道了,怎麼可能讓彭家自個吃下這麼大好處。”
司煙怪異的瞥了宋清山一眼。
“你不用這麼看我,在忠威教院競争的結果也算是江柳宋三家争下來,你們家老爺子吩咐了,我們家老爺子自然也是。”
“我希望你能和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