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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殺之不盡,萬般難;七步詩,摘劍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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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定位出來了,曾經在相近區域進行過通訊的信号源也都做了定位分析,動向基本一緻。”李藏沙把坐标傳給每個人,地圖上的信息愈發完善,“看這個方向,可能會和勇安他們撞上。”

“在哪?”

“那個高密度信号外緣。”

“柳正祭是不是打算把這個地方變成他的臨時營地,畢竟,隻需要修整這一個晚上,明天一天就可以通過雨林了。”

“我懷疑這個信号源就是哨站之一,如果是哨站,一定有地理優勢或者工事優勢,可要是哨站,在它們的監控範圍内,恐怕。”柳挽溪想到了什麼,猛擡頭和司煙的視線撞在一起。

“外圍營地和核心區,甚至是我們還沒發現的營地。”

“必須趕在他們闖禍之前,放逐他們。”

“遊訊小隊,收到回答。”陳甯生正卸着俘虜身上的外挂彈藥供給模塊,旁邊腰間一個極不起眼的小設備突然傳出聲響,“遊訊小隊,我們正在向目标點靠近,信号源查清了嗎?”

“噓,死人不會說話。”陳甯生摘下設備,插在反向終端上,“範元,距離通訊還有多久?”

“快了,有收獲?”

“我抓到大魚了。”陳甯生得意的把反向終端晃了晃。

“诶呦,爺,您輕着點,快快,有坐标了沒。”宋清山把手上的物資放到一邊,興奮的湊過來,寶貝似的供着這個終端。

“這個坐标,快走!”

“哥,聯系不上。”李藏沙拿着尋呼器聯系了一次又一次,卻一直都沒法建立連接,尋呼機一次次已經快被他摁壞了。

“趕路,多給他們一點信心。”

“畜生!!”陳甯生把宋清山死死摁在樹後,遠處遊訊小隊的營地剛剛被榴彈洗地,三個失去戰鬥力甚至動彈不得的學員生死未蔔。

“範元,你冷靜點範元!”陳甯生緊緊抱着他,把他壓在樹上,“我們現在說不準就在人家包圍圈裡,你現在沖出去,誰也救不了,隻能害死自己,你要知道這考核是有陣亡率的!”

“頭,遊訊小隊确定已被放逐,尋呼器确認丢失。”拾音耳機隐約捕捉到了來人的聲音,陳甯生瞪了宋清山一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明白,屬下遵命。”小隊長收起尋呼器,招呼正在警戒的兩個隊員,“應該沒走遠,把人找出來。”

“姐,找到柳正祭了。”錦時天虹鬼魅般在樹梢閃過,背包的噴氣在樹幹上留下一塊淡淡的灼傷,打卷的樹葉緩緩飄落,又被急行帶起的勁風卷進灌木裡,“九個人。”

“通知柳正文,動手。”

滴滴滴——滴滴滴——敵鎖定,敵……

砰!

雷達告警剛剛響起,沿途的灌木、樹叢竟已閃起諸多焰火,鋼針将外甲擊碎,尾翼正正好卡在甲片上,柳正祭一行人來不及有什麼反應,就已經被淘汰出局。

“别動,護面摘了,雙手舉過頭頂,林子裡可有電漿筒,考核裡有功率限制,但肯定比挨鋼針難受。”司煙帶着李藏沙和石衆善靠了上去,挑下供彈鍊,将他們的槍卸了下來,“柳二公子,初次見面。”

柳正祭舉着雙手,冷冷的看着司煙伸來的右手。砰——腦子蒙了一瞬,身子歪下去又硬生生挺了回來。

“老實點,聽從命令。”李藏沙扯着嘴角離開,心裡一陣暗爽,這一槍托可謂是充滿了私人恩怨。

“對不住,柳二公子,我手下人虐待俘虜,回去我就讓他寫檢讨,我找全殷帝國點擊率最高的媒體,反複通報,以解柳二公子心頭之恨,怎麼樣?”司煙的手仍沒收回去,姿态倒也愈發友好。

“司煙,你以為你是誰,敢如此折煞我!”柳正祭控制不住的顫抖,手舉在頭頂青筋暴起手背上的筋骨也繃的根根分明。

“柳二公子覺得恥辱嗎?”司煙摘下他腰間的佩劍,将熱力管粗暴的扯斷,将劍徹徹底底從他身上剝離,劍身上那節永不熄滅的柳枝銘紋漸漸黯淡,那是柳家每個孩子,成年或是掌握權力的那一刻,獲得的第一件禮物,“你竟也能覺得恥辱。”

“尋迹,柳正恭已經控制,佩劍已回收。”傳呼器裡傳出柳正文的聲音,隐約還能聽到些柳正恭的大聲咒罵。

“司尋迹!柳正文,你們摘了佩劍又如何,老子不在乎!我哥一定會!會……”柳正文的通訊信号隻記錄了這麼多,柳正恭的聲音戛然而止。

“收到,柳正祭也已控制,佩劍已回收。”柳正祭的憤怒被攔腰斬斷,自那可能永遠也無法打消的恥辱感中,生出一絲無力的絕望,“柳家主,南柳名正言順了。”

“司煙司尋迹,我恨……”

嗡——

一抹紅芒橫亘在司煙與柳正恭之間,那赤紅的柳枝銜着血珠一般的紅點,熱切刃燒的通紅,熱度讓柳正恭的眉毛都有些打卷,将柳正祭那幾乎凝成實質的怨毒目光截斷。

“柳家主,我可以認為你是在代表南方柳家,向北方艦隊宣戰嗎?”柳挽溪冷冷的話語落在熱切刃上,嘶嘶的消融聲是最後的警告。

“柳挽溪。”柳正祭咬着牙,一字一字的低聲吼了出來,“賤——”

他的肩甲遠遠飛出去,被鋼針釘在樹幹上,極小的彈托落在柳挽溪的小臂上,一路滾落,正正好停在虎口,槍口的白煙慢慢散去,平時幾乎隻是個裝飾作用的手槍被司煙收回挂點,“我們走吧,和死人說話沒意義。”

“柳公子吃了好大的虧啊。”殘陽已經徹底落下,月光稀疏,這個夜暗沉的和柳正祭的心情一般,不出意外,夜黑風高,惡鬼正是喜歡活動時候,夏鐘磬溫柔的聲線顯得陰滲滲的,外甲上燦爛的塗裝讓他在夜裡和一個亂竄的螢火蟲似的。

“夏監察使倒是有時間。”柳正祭停下來,沒怎麼去掩飾自己的落寞,也沒什麼辦法隐藏。

“我本就是來湊湊熱鬧,比不上柳兄你,也比不上彭家兄弟。”夏鐘磬揮揮手,手下人把柳正恭推了出來,“我沒什麼惡意,隻是做個順水人情,若是二位柳公子能有些雪中送炭的感觸,自然更好。隻是,柳公子,單打獨鬥吃了虧可要記得,别像彭家那兩個蠢貨一樣,這麼多年都沒讨到便宜,卻仍我行我素。”

“夏監察使處處為陛下着想,不愧是瞭查司極得器重的小輩。”柳正祭抱着昏迷的柳正恭,監測儀上傳出平穩的生命特征,這才放下心來。

“柳公子切莫在身後怪我就是。”夏鐘磬戲谑的笑了笑,不由想到了許多柳正祭年輕時的樣子,“你弟弟不信我,我就用了些藥,不到一刻鐘自然能醒,到時候,柳公子還要幫在下解釋解釋。”

“夏監察使慢走。”林中響起連綿起伏的蛙鳴聲,晚風也将兩旁的灌木吹的獵獵作響,曾經,柳正祭也很喜歡夏天清涼的夜色,和這夜裡摸不到看不到的聲響,若隐若現的光斑星星點點的鋪在前路,一片雲飄過,便消失那麼一段時間,慢慢的便找不見那一點點微弱的指引,隻能沉入夜色。

“哥。”柳正恭在柳正祭背上醒來,身上的力氣好似都被抽去,言語也都隻能輕聲吐出,“放,放我下來。”

“你太累了,我帶你回家。”

“我不累,哥,你還是……”

“聽話。”柳正恭不再央求,靜靜趴在柳正祭背上,冰冷的戰甲緊緊貼在一起,将天上的星星垂下的一縷縷星光留存在暗色啞光的塗裝裡。

“哥,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是哥暴露了,你已經很好了。”

“哥不會錯,從合安到今天,一直如此。”

“傻子,都被繳械了,落魄至此……”

“現在,實際上也還不錯,我最大的野心就是……”

“噓,不要說。”

“哈哈,好。”柳正恭慢慢睡去,仍挂着判若兩人的沉靜微笑,月光漸漸明亮了些,朦胧胧的罩下來,卻照不亮前路。

“咳咳。”殷都江府也已進夜,燈光從門縫流出來,停在長廊盡頭的窗下,月光明亮,那顆老樹搖曳,樹蔭被月光分割,在暗漆漆的地面窗沿仍能看出些,“忠威教院的考核怎麼樣了?”

“首長,這次院争牽扯兩支新艦隊的歸屬,時間要長一些,今天已經淘汰出許多人,煙尋還在裡面。”屋裡的黑影把濃茶在江滿烴手邊挪開,倒了杯溫水放在旁邊,“首長,您還是注重身體,華老跟我們反複叮囑……”

“不用勸我,北方艦隊和重攻艦隊今年虧少的軍需,我已經要了許久,卡在誰那了。”

“瞭查司年成令。”

“都說我慢慢将北方艦隊又培養起來了,哼,他方千秋才是慢慢将權政慢慢都收攏了。”江滿烴習慣性抓起杯子喝了口,沒嘗到熟悉的澀感,撇了一眼發現是清水,隻得不着痕迹的苦笑,“每年都有理由,也不差今年的,這段時間有一塊空置區和幾條安全航道,抗聯可以轉移去那邊,快年底了,補給和軍需我都準備差不多了,我最近也會安排運送。”

“艦内栽培的技術已經很成熟了,去年接收的種子在今年都豐收了,這一批物資可以少一些糧食。中央的壓力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大了。這也是我才知道的消息,星浪的攻勢已經被控制住,長城集團也已經穩固了,我們還向東北方向開拓了一個星系,聽說叫重山,就在祁連星系東北方向,挨着,哦對,祁連星系改名了,現在叫鎬京,聽說是為了打造一個北方的軍事經濟中心,長城集團防禦帶就在重山星系外,由五個空間站群組成呢……”

江滿烴的思緒随着少年的描述飄出窗外,穿過實控線,回到他曾經撒下血汗的地方,長城集團,每一份星系開拓高危險智慧種族戰争緊急防備預案裡的計劃建軍的備用番号都是長城集團,一個備用了許多年,最不希望被啟用,卻又一定會被啟用的番号,他最後一次在預案草案上簽字,那個準備開拓的星系好像就在那個位置。

“抗聯都傳開了吧,才告訴我,你這次提前來,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些?”江滿烴嘴上不饒人,卻根本忍不住那由衷的喜悅,積壓了一晚的困意此刻竟興奮的精神了許多。

“還有,當初庚遷派利用星系本地駐衛番号培養私兵的模式,在西南和東部都培養了軍閥勢力,十年前,東部的實控權就已經被中央控制了,但是為了保障東部地下工作同志的安全和任務,一直都是絕密,直到近幾個月,一直在東部邊疆唐骊關星系抵抗的唐骊關衛戍艦隊,已經和月關集團、東方集團實現全面停火,東部三個集團軍的全面改組悄無聲息的就完成了,庚遷派和東部僞政府首腦直到被抓,都沒意識到。”

“十年前啊。”江滿烴低下頭,想把自己埋進滿桌的文件中,怎麼不羨慕,又怎麼不愧疚呢。

“隻可惜,傳不出去這消息,要是全西南的人民都知道了,得多高興,我們的工作也能輕松些。首長,現在庚遷派沒了東邊吸血,怕是會把扶持精力都放到西南來了,我們……”

“我不會再走十年前的老路,放心。柳挽溪在重組連阙、遷夢兩個星系時發現了些方千秋的小動作,在方千秋絕對實控的區域,地方軍隊會有一個單位,他們的任務就是破壞群衆基礎,在連阙,西南抗聯也已經進入政治視野,估計很快也要采取污名化的行動了,這份文件你帶走,裡面有詳細的單位構成、行動習慣等等,都是柳挽溪收集整理的一手情報。”

“明白,首長,您還是要注重身體,再過十年,我們也……”

院子裡的蟬随着日子越來越少,此刻屋外的蟬鳴已經隐約聽不到了,或許冬天真的要來了,可晚風吹過,新的蟬蛻微微顫動,蟬鳴聲又大了些,又大了些。

“看來彭家、南柳還有夏鐘磬,他們沒站在一起,如今好辦了,彭剛、彭山、夏鐘磬,他們三個放逐出去,這院争還有别人什麼事啊!”一晚上也沒發現其他盯梢或是偵查的人手,隊伍的氣氛輕松起來,陳甯生哼着小調把雷達組件收起來挂在石衆善身上,“衆善,有你在我這心裡,踏實,我要是躺下了,你肯定能給我背回去!”

“剛高興沒一會,嘴上沒點把門的,呸呸呸!”司煙狠推了一把他的腦袋,陳甯生笑着竄出去好幾步。

“哥,我跟着你啥時候吃過虧啊,等明年畢業了,我把我爸媽都接到軍區來,要是命好,說不準也能讓老人家能見上你一面。”

“你才十九,你爸媽能有多大,平均壽命兩百歲知不知道,等接到軍區啊,日子好起來,兩百年的時間,還見不到我一面,怎麼,我百年難遇啊?”說笑着,一行人頂着朝陽在晨露中摸索前行,雖然隻是清早,這雨林的晝夜溫差很小,甲外溫度仍是悶熱的。

“何止百年難遇,您這幾位,我今生能看得到,完全是聖靈保佑,聖靈賜福,要是沒哥,我現在肯定和那些炮灰混一起呢,還能争個啥,争個談資。”

“聖……”石衆善一個聖字剛說出口,就被靈計狠狠錘了一下。

“忘了第一階段有一個扣分項了。”靈計指指耳朵,又指指天上,石衆善悻悻的聳了聳肩膀,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我跟你們說,靈計的腦子可是最好使的,說話的時候在人家腦子裡過一遍,别傻不拉幾的。”司煙說着些沒頭尾的話,又把氣氛拉了回來。

“靈計,過來,讓我研究研究怎麼把你的腦子給大家夥用用!”柳挽溪把靈計哄過來,輕輕捂在耳朵上,猛地打轉。

“姐!”

嘩——林中的雀鳥成群的被驚起,刺耳的警鳴在叢林中穿梭,雷達上的異常信号源活動更加劇烈,把靈計吓的直接撞進柳挽溪懷裡。

“警戒!”柳挽溪反手将吓壞了的靈計摁到地上,取下槍警惕的環視林中。

“姐,應該是有人觸發哨站警報了。”

“通知,第二階段哨站已被觸發。”短暫的訊息突兀的冒出來,卻也沒什麼意義。

“然後呢,沒了?不是,誰監考啊!”李藏沙狠狠踢出一塊石頭,四面八方傳來的警鳴吵的人煩躁。

“外圍營地那些,一定會沖進來,哨站有多少人咱們也不清楚,别的不管了。全速前進,脫離雨林!”

熱切刃壓住金屬人的脖頸,狠狠抹下去,金屬球骨碌碌滾落,可亮銀的手臂直接将熱切刃打飛了出去,“哥!顧公子呢!說好出什麼事會來救咱們的!”比常人粗一圈的手臂被不自然的壓到一片,猛地一腳被踹飛,有些發胖的身子砸在哨站的圍牆上,振落了不少殘渣。

“顧公子。”陷在一片亮銀色中的那人被一拳打碎了護面,目鏡的畫面瞬間炸成一堆被裂隙分割的色塊,那人将左手插進碎裂的護面,一把将纖維扯斷,護面邊緣還挂着線和元件,被扯掉後仍沒脫離,隻是吊在胸前,“早他媽不知道跑哪去了吧。”

鋒利的晶體碎渣在他黝黑的面孔上留下幾道細小的口子,隐隐滲着血,卻看不真切,“都别慫,跟錯了人就認倒黴,流血打仗,别認命!”熱切刃的蒸汽爆開,紅芒化作圈,将周身的金屬人劈散。

“徐子陵,老子是把命都壓在你身上了!”那胖子掏出兩顆手榴彈,炸出一條亮銀色的汞路,“走!”

雨林外圍,那些破敗的基地足有四五座,那些殺之不絕的金屬人正在警報聲中集結着,又如蝗蟲過境般沖入雨林,密密麻麻的展開屬于他們的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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