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不可能這麼順利。”
陸執年轉頭看向車尾處,已經有兩道身影如閃電般逼近,兩個人都一身黑衣,是速度異能者。
其中一人追上後原地起跳蹿上了車,他手腳如粘了膠一般,緊緊扒住車頂。
蔣煦洲擡起頭來,他的視線仿佛洞穿漆黑的内車頂看到車外的人,隻見他一手微擡,車頂的人立馬呈大字被封住。
“這麼喜歡扒車頂就讓你扒個夠。”他哼笑一聲。
強子的一聲槍響仿佛是一個信号。
其他跟在車後的人見已經暴露,幹脆不再隐藏,紛紛亮出身影。
“陣仗不小啊,馮主任排面!”陸執年感歎着,順便提醒低語者把油門再踩踩,車頂還有個搭便車兜風的,務必滿分服務。
又是幾聲槍響,陳彧耳朵動了動,朝窗外看去。
子彈被車阻攔在外。
“隊長他們就位沒有啊,對面都動手了。”白進和小何一人抱了一把槍,眼裡燃起了戰火,蠢蠢欲動。
正說呢,就聽到後面傳來一聲巨響,打頭跟着的一輛車一頭撞到了一堵憑空出現的土牆上。
土牆橫在道路中央,把前面的車和後面的追兵剛好分隔開。
蔣煦洲聽到動靜嘴角彎起一個笑:“周铎動了。”
“那咱們?”白進視線刷一下轉到陳彧身上。出發前分配好的,他們這邊聽陳彧指揮,至于另一邊自然聽周铎的。
車輛已經停止,陳彧随手拉開車門,“動手。”
話音剛落,白進小何二人幾乎彈射起步,一個手雷已經朝土牆另一邊抛了過去。
陸執年給自己找了個高一些的位置,朝下一看,“嚯!這集叫甕中捉鼈。”
追蹤的這群人已經不知不覺踩進了周铎設下的埋伏之中。
周铎轉眼間已經和對面交手了幾個來回,不得不說常市異能者數量還真不少,雖然武力值不高,但是光靠數量堆也很可觀了。
陳彧下車後就加入了戰鬥,幾乎以摧枯拉朽之勢推動戰局變化。
陸執年拍拍手不再關注打鬥,轉而打量起身邊的馮文堂,蔣煦洲加入戰鬥之前分了一隻藤蔓把人送到了陸執年身邊,說是讓他保管。
“馮主任。”即使已經撕破臉了,陸執年也沒有直呼其名,很有禮貌的樣子。
馮文堂不知何時已經從低語者的精神控制中掙脫出來,眼神清明,雖然身體有些太過虛弱,也在盡可能保持鎮定自若的樣子。
他看向陸執年,等着他下一句話。
然而陸執年隻是喊了一聲,又扭過頭去,視線粘在了下面不知道誰的身上。
“馮主任。”又是一聲。
馮文堂耐着性子等陸執年開口。
陸執年又禁了聲,這次甚至都沒有轉頭給他一個眼神。
馮文堂掙了掙身上的束縛,人在屋檐下,還是沒憋住出了聲,他沒有讓陸執年放人,更沒有開口求饒。
“陳彧這樣的強者,在末世隻會越來越強。”
一句話說的沒頭沒尾的,陸執年倒是聽懂了,不過他懶得理。
“實力就是地位,地位就是資源是權勢,普通人跟不上他的步伐遲早會被抛棄。”
馮文堂語速不快,又因為身上有傷,幾句話說出來顯得語重心長。
“所以呢?”陸執年饒有興緻地回了話,他突然想聽聽馮文堂能說出什麼。
“我也是普通人,我也沒有覺醒任何異能,但是整個常市基地都在我的把控之中。”
該說不愧是久居上位的人,即使局勢再難再不利,依舊還是那副天下盡在我掌控中的樣子。
“馮主任想說什麼直說就是。”陸執年不愛繞彎子,也懶得跟他繞。
“你知道陳彧手中有秘密嗎?能讓蘇慶不惜代價地尋找必定不是什麼小事。”說到這裡,馮文堂停了下來,他側臉觀察着陸執年的反應,話鋒一轉,說到了陸執年身上。
“或許現在你們确實情比金堅,可是以後呢?你和我弟弟一見如故,既如此我也把你當弟弟看待,大哥給你說句心裡話,你不趁現在控制住陳彧,以後可就難了。”
陸執年沒想到馮文堂繞了半天就想說這個,他心裡有些好笑,臉上也漫出了笑意來,他擡手想拍拍馮文堂肩膀,發現無從下手。
“馮主任好意我心領了。”陸執年把手又收了回來,視線回到了底下水火交戰中,“不過,我不需要。”
别說陸執年本就不是所謂的普通人,就算是,陳彧怎麼樣又怎是一個外人能說道的,陸執年看得清楚,心裡更清楚。
馮文堂聽到陸執年的話也沒什麼反應,真像一個隻是出于好心的年長大哥。
兩人蹲在一邊觀戰,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突然,陸執年“咦”了一聲,他還以為低語者的能力在戰鬥中作用有限,現在看來是他狹隘了。
低語者頭戴黑色兜帽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嘴裡不知道念叨了什麼,聲音如波紋般以她為中心蕩出。
聽到的人毫無防備之下立刻失神,被瞬間擊斃。
有的人隻恍惚了一瞬就恢複過來,如火系男和力量異能者明哥則早有防備,解除控制更加地迅速。
明哥擋開周铎攻來的巨石後,不解地揚聲問道:“小北!為什麼?”
低語者聽到明哥的聲音,身形一頓,又低頭繼續施展異能。
“小北!”明哥沒有放棄,一道水柱把他擊倒在地,他捂住胸口一聲悶哼。
“别打他!”低語者沒有忍住,顯然她并非像她表現得那樣真的不在意。
聽到一聲女聲,明哥明顯一陣錯愕,他滿眼不可置信,一手撐在地上,手指裹滿泥土,他試圖站起來,剛支起一隻腿,又重重地倒了回去。
已經差不多清場了,常市基地追出來的人幾乎都喪失了戰鬥力。
陳彧和周铎已經收手。
而此時,一輛機車在轟鳴中由遠及近,馮文堂猛地擡起頭來:“文秀?”
“哥!”真是他,馮二騎了一輛炫酷的摩托車。
他把車一扔就想朝馮文堂撲過去,被陳彧提着後脖頸,一把攔住。
“陳彧?哥!到底怎麼回事!”
馮文堂沒有開口,陳彧攔下他後也沒有說話。
他環視了一圈後視線落到陸執年身上,陸執年指了指自己:“我?”
“行吧,給你說說。”
陸執年三兩句話道出了低語者和鴻力集團,具體說應該是和某經理與馮文堂的血恨深仇。
馮二滿臉震驚,而馮文堂也是才知道自己這“無妄之災”怎麼來的,他以為是任務暴露了,遭到了陳彧等人的報複。
雖然在得知闖進莊園裡的人是誰的時候,他就判定鷹眼和低語者有一個人必定反水了,做好了後續安排。
沒想,反水的原因起源在這兒,并且他的舉動也被陳彧周铎等人料中了。
對方這番布局、膽識、運氣都非常人,這一局,他認輸。
馮二似乎還被震得回不過神來,地上的明哥倒是勉強坐了起來,他呼吸有些不太穩:“小北?是真的嗎?”
低語者不再隐藏自己的真實身份:“是真的,我要報仇。”
明哥咳了兩聲,整個胸腔都在震顫,血腥味溢滿口腔。
“哥?”馮二看向馮文堂,他似乎急于尋找一個真相。
馮文堂回憶了一下,這才想起來這件事情,他略颔首:“是有這麼一回事,當時那個項目出了不少奇怪的問題,進展也不順利,後來找了大師來看,說需要打生樁。”
“然後你就同意了?”馮二的聲音有些尖銳變形。
“工程不能再拖,項目完工最重要,既然有辦法解決,那解決就是。”馮文堂直到此刻語氣也風輕雲淡,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