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氣氛驟然緊張得像被抽空了所有空氣,沉悶得令人窒息。
男人面對李觀塵的質問,眉頭緊鎖,似乎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妻子可能和錢滿堂的死有關系。他不安地搓了搓手,指尖在掌心裡來回摩擦,露出一絲慌亂的神情。
那把刀除了自己也就隻有他妻子能拿到了,偏偏這把刀是最鋒利的一把,之前從來沒有過損壞,那隻有一種可能了。
陳梅她拿着這把刀去砍了什麼東西......
“有是有的,你問這個做什麼?”男人故作鎮定的問道。
李觀塵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眼前這個緊張的男人,聲音輕緩卻透着某種無法抗拒的力量:“她發現屍體那天,穿的是那件暗紅色的衣服嗎?”
男人的臉色微微發白,猶豫片刻後點頭:“對……可是,這跟她的病有關系嗎?”
“或許會有點關系,帶我看看那件衣服吧。”
男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李觀塵突然說到:“你還是不要再隐瞞什麼了,這對你和對你妻子來說是都是好事,而且事情可能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男人有些吃驚,這年輕的姑娘竟能看透自己的想法嗎?
男人僵立了片刻,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終于說道:“好,我帶你去。”
推開裡屋的門,屋内的陳梅依舊坐在床上,姿勢還維持着之前的樣子。她的神情木然,眼神空洞地盯着懷裡的枕頭,臉色蒼白如紙。
天色越來越暗,男人點上了燭火,走到衣櫥前,翻找了一會兒,取出一件暗紅色的衣裳。
李觀塵微微眯起眼睛,視線敏銳地捕捉到陳梅的異樣——原本看着懷裡枕頭的視線轉移到了那件衣服上,原本呆滞的眼神,在看到那件衣服時,忽然微微一顫。
“就是這件衣服嗎?”李觀塵走上前,不動聲色地接過衣服,指尖觸摸到那粗糙的布料。
果然。
在衣服的背部有一處鈎破的地方。
男人這時也注意到了女人的眼神變化,連忙走了過去。
“小梅,你看看我。”
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李觀塵悄無聲息的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條暗紅色的線條,悄悄比對着衣服的破口。
完全吻合。
她又将線條收回懷中,神色不變,慢慢走到陳梅面前,微微俯下身,注視着床上那張蒼白的面龐。
“接下來,我需要問你妻子幾個問題。”李觀塵語氣不重,但不容拒絕。
男人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阻攔:“她現在這樣,跟她說話也沒用吧?”
李觀塵冷靜地擺了擺手:“沒關系,我自有辦法。還有,我一會兒問她什麼問題,你都不要來阻止我,總歸我不會傷害她的。”
男人遲疑片刻,終于點了點頭。
李觀塵搬來一把木椅,穩穩地坐在陳梅的對面,雙手搭在膝蓋上,目光冷靜而銳利,語氣平靜:“陳梅,你是兇手吧?”
這句話像一柄利刃刺入沉寂的空氣,男人猛地一震,額頭滲出冷汗,本能的想要上去阻止,但又生生忍住了,在一旁握緊了拳頭默默的聽着,強迫自己站在原地。
女人仍舊不為所動,面上表情依舊木讷,但抓着枕頭的手卻緊了緊。
“你那麼晚去廢宅,做了什麼?”李觀塵的語調不疾不徐,卻帶着一種無形的壓力,“你在那裡唱那首歌,是你女兒喜歡的歌吧?”
女人的眼神劇烈晃動,仿佛掩藏在心底的記憶被無情揭開。她的指尖深深嵌進枕頭的布料,指節泛白。
李觀塵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體微微向前傾斜,眼神緊緊的盯着她。
“那天晚上,你拿着家裡的刀去做了什麼?”
“你是不是殺了錢滿堂。”
“你是不是為了給自己的女兒報仇而殺了她。”李觀塵的語調随着一個個的問題越來越高,眼神越加的尖銳,不斷地給她施壓。
“我沒有……”陳梅的嘴唇輕輕顫抖,聲音像一根随風飄蕩的絲線,虛弱無力。
“你是不是殺了錢滿堂?”
“你是不是殺了他。”
“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