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溫度似乎暖和了許多,與兩尺之外的地方溫度天差地别,真是有些神奇。
突然,一道帶着警惕的聲音打破了洞穴内的甯靜:“誰?”那聲音清脆中透着寒意,是個女孩的聲音。
李觀塵微微一愣,定睛望去,眼前的一幕讓她有些意外。隻見洞穴的深處,一個身形瘦弱的女孩蜷縮在地上,身上裹着破舊的衣衫,布滿污漬的布料幾乎遮不住她的瘦骨嶙峋。女孩的腳踝被粗長的鐵鍊鎖住,鍊條一端緊緊嵌在石壁上,另一端則環繞在她纖細的腳腕上,泛着冰冷的鐵光。
她的頭發亂糟糟地披散在肩膀上,深色的發絲與她蒼白的臉龐形成鮮明的對比。臉上雖然有幾處細小的傷痕,眼角泛着紅腫,但她并沒有表現出因為這些痛苦而有任何動搖,反而是顯得安靜而淡然。尤其是那雙眼睛,盡管面容并不出衆,卻透出一種異于常人的光芒。
盡管她的衣着破舊不堪,衣衫褴褛,皮膚因長時間未曾洗淨而顯得灰暗,但她的氣質卻并沒有因此被壓倒,似乎并不在意。她就那樣坐在濕滑的岩地上,靜靜的李觀塵的到來,并沒有因為陌生人的到來而展現出多麼的驚慌,先是眼神中閃過一絲警覺,緊接着,便放松了下來,像是認識她一般,眉眼之間透出一絲與年紀不符的老成。
李觀塵微微蹙眉,目光掃過女孩身上明顯的鞭痕,那些傷口已經有些發炎,紅腫的地方隐約可見皮膚裂開,血肉模糊,令人看得心頭一震。她不禁低聲問道:“你不疼嗎?”
女孩突然發出一聲輕笑,眼裡閃過一抹戲谑,“噗呲”,仿佛是被這個問題逗笑了,“哪有人上來就問這個的?不是先應該問我是誰嗎?”
李觀塵心下微動,眼前這個女孩的語氣和反應讓她産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她沒有急于追問女孩的身份,而是冷靜地說道:“是誰不重要,主要是你實在是太慘了些。”她邊說着,邊從懷裡掏出一瓶金創藥和一塊幹淨的布條,遞給她。
女孩看了看她手中的藥瓶,沉默了一會兒,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最終,她接過藥瓶,輕輕點了點頭,低聲道:“謝謝了。”她沒有再看李觀塵,而是低下頭,熟練地把藥倒在傷口上,雖然動作有些笨拙,卻也不失冷靜。那塊布條随意地包紮在傷口上,顯得有些草率,但她并沒有在意這些。
李觀塵被她看的有點發毛,心中有些疑惑,忍不住問:“你認識我嗎?”
“不認識,”女孩的回答輕飄飄的,卻透着一股無所謂,“你不問問我是誰嗎?”
李觀塵挑了挑眉,輕聲說道:“行,那你是誰?是阿諾家那個被收養的兩年前失蹤的孩子嗎?”
女孩的眼神一滞,随即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沒想到你竟然知道了。”她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我叫阿歲。”
“你在這裡被關了多長時間了?”李觀塵自顧自的席地而坐,坐在了阿歲的旁邊,像是朋友一樣詢問了起來。
阿歲微微側頭,看着不遠處那一汪清澈的泉水,眼神有些恍惚,“兩年了吧,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她的話語中沒有太多情緒波動,仿佛早已習慣了這種孤獨與無望。李觀塵觀察着她的神情,不動聲色地繼續問:“原因呢?”
阿歲低低一笑,聲音有些嘶啞,卻依然保持着那份冷靜,“原因嘛,你沒猜出來嗎?”
李觀塵眼神一凝,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她頓了頓,緩緩開口,“我的猜測是,阿諾本身并不是巫女,她的所有醫術都是從你這裡學來的。她将你囚禁在這裡,逼着你把醫治的方法教給她,然後利用這些醫術來塑造自己成為巫女,獲得别人對她的崇拜。”
阿歲似乎并不意外,她的眼睛微微閃爍,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你還挺聰明的。”她轉動了一下眼珠,忽然問道:“那你知道了之後,接下來想要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