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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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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都城之中,夜市向來熱鬧。

燈火綿延過長街,花月夜、車馬前。

吆喝聲此起彼伏,來往行人駐足。城邊河畔,又有人在水中搭起紅台,紅台上有絲竹響,佳人挽绫紗,弦出一曲盛朝歌。

出得邀月閣,便是這等熱鬧景象了。

許小曲折扇别在腰間,支着頭看對面的嶽成秋撥弄一把魯班鎖。

河邊漾一絲暖風,遠離了那方喧嚣的街市,也恰巧在水中紅台後邊,遮住台上歌舞大戲。

“騙子。”嶽成秋擺好鎖,淡淡看向她。

許小曲一怔:“我何時又騙你了?”

“賭坊、邀月閣,那兩人,哪個不是你算在内的?”嶽成秋傾身過來,又洩氣一般坐回去,“不過,也好。”

許小曲哈哈一笑:“大盛四家,許柳祁周。嶽成秋,你說,我該如何破局?”

紅台上激昂的鑼鼓聲響起,像是去歲時嶽家高台上請來的戲班子。大戲唱完,旦角下場,台下又成了自己。

或男或女,或老或少。

嶽成秋細細看她,十八歲的姑娘家,較之兩年前初遇時又高了一頭。眉目帶着暖意,她的性子還是這般柔和又固執。

朝中重臣如脊梁,世家如骨髓,牽一發而動全身。許家為大盛重臣,同其餘人等自是相互扶持。也不怪許家動聯姻的心思,柳氏文人雅士,觀那柳輕安便知是頂好的世家。

得雙方扶持,于兩家都是百利無一害。

“那你……”

“想什麼呢。”許小曲伸手彈他的額頭,被他半道截住,隻得收回手,“許安于我是生父,可十餘載不管不問,這血肉債,我早還清了。”

“那大盛皇帝……”

許小曲冷笑一聲:“他不會,也不敢。”

大盛皇帝是何心思她一清二楚,許柳祁周四家在大盛舉足輕重,他會一而再再而三權衡利弊。柳輕安此人不像是那等任人擺布的,那便隻有兩個緣由。

他所圖,又是什麼?

“嶽成秋。”

許小曲擡眼看他,漸歇的鑼鼓聲裡,她的聲音分外清亮。

“大盛是我故土,許家卻是客居。家國為大,風月在後。我需要一家助力,在朝堂之上做我的手眼,讓我陣前無憂。”許小曲把玩着拼好的魯班鎖,眼中星河明朗,“柳家入仕,确是個好選擇。”

嶽成秋沉默不語。

“不過……我更信祁家。”許小曲站起身,繞到他身後,微涼的手捂住他雙眼,“嶽成秋,萬事循本心。若讓旁人擾了心思,到最後怕是連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麼。”

在無盡的黑暗裡,他聽到好戲又開鑼,聽到獵獵風聲裡她紅衣翻飛,手中三尺雪破空而來。聽着她輕淺的呼吸聲,贈了他一場風月無邊。

他撥開一叢迷霧,又有千萬條路擺在前頭。

六歲習兵法,八歲承嶽氏槍法,十五歲領兵援邊關,二十歲凱旋加封北征大将軍。别人要走十餘載甚至幾十載的路,他隻走了五年。人人都說,嶽氏門庭出将星,可将星是那些悍不畏死的将士們堆出來的。

他走得太快,已不知以後的路該如何走。

她的手掌是微涼的,帶着常年握刀槍的繭子,還有那些結痂脫落的傷痕,一道道橫在她掌中。血肉被割破,又慢慢長好。

她的手微動,漏進幾絲夜色,他在夜色裡清明許多。

他們自玄玑觀離開後,她似是找到了那條要走下去的路,可是他沒有。他隻見過九曲山道秋日正好,北疆王廷積雪枯骨,還有大齊都城望不到底的碧藍天。

“我該如何……同你一起?”

他遲疑起來,擡手覆上她手背,扣進她的指縫裡,握得很緊。

“邊月說,他不想打了。”許小曲笑歎,“我也不想打。”

也不知為何,這輩子與上輩子相差那麼多。上輩子這時,前線危急,她回來隻歇了三日便校兵整軍披挂上陣。

如今雖太平,但她不敢心存僥幸,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黑雲匪寨,水路綿延出大盛,官兵難上。”她松開手,滑到他下巴輕輕擡起,“繞過大凜入大齊,盡頭彙滄海,支流北上入什刹。小郎君,你說……我們該如何做?”

“你想……”

嶽成秋心中驚濤駭浪,這般事,如此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她竟敢想。

許小曲看着他眼中驚駭,不由伸手止住他話頭:“小郎君聰慧,此事當真到談時,我自會安排。”

遠處有煙火炸響,不知是哪個有錢人家點出沖天煙火,将黑沉沉的夜照得亮如白晝。她朝他伸出手。

“小郎君,走吧。好戲正開鑼,你我還有得看。”

紅台之上好戲又一出,有人在那三尺紅台上唱開一曲燕兒歸。嶽成秋想起那時夜裡,她給薛煜唱大盛謠。

她唱三月三,楊柳彎。

也唱大盛逍遙調。

大盛和大齊,中間隔着大凜。他同她,隔着許多他未曾涉足的年月。

聞甚安同他爹是故交。

若非相隔這般遠,他們也會是自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罷。

許小曲的十八年裡,他隻踏足過這兩年。

“許小曲,你幼時在大盛都喜歡做些什麼?”他看着她飛揚的青絲,随青絲浮動的還有她今日裡擇的錦緞發帶。腰間銅錢叮當,随她的步子奏出細碎的曲調。

他聽得真切。

“我啊?”許小曲半側過頭來,眸中映出煙火色,“過節時總喜歡拖着師父在街上走,買許多零嘴兒,吃不完就發給小孩子,他們可愛吃這些。七歲那年,也是年節,玄玑觀山腳下熱鬧得很,那是我跟着師父的第一個年頭。”

“嗯……那時,我是孩子王。”

她笑着,眼中神采飛揚朝他比劃:“我那時做了個這麼大個的花燈。是師父拗不過我,去砍了好些竹子劈做篾條,我悄悄把黃紙拿來做燈籠,被他瞧見了,他就一邊罵我一邊去給我買來好些彩紙。”

“那麼大的花燈,好神氣。”

嶽成秋在後面仔細聽着,嘈雜人聲裡他似是看到幼年的許小曲裁下彩紙跟聞甚安一起搗鼓彩燈。

樁樁件件,都是她的師父聞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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