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妓扭着腰靠近傅婼靜,隻見他盤着長發,穿着黑花旗袍,也學着女人塗脂抹粉。他佯裝着喝醉的模樣一把倒在傅婼靜懷裡,傅婼靜摟住他纖細的腰身,他就順勢将頭靠在她肩頭,滿面桃紅,喘着嬌氣。
他在樓下一眼便瞧見了傅婼靜,來這裡的大多都是些大腹便便的男人,這樣穿着得體,容顔嬌好的女人少之又少。更何況她不像是來抓人的,更像是來找樂子的。這樣有錢有樣貌的他當然得先下手為強了。
男妓人長得雖然高,但縮在更高大的傅婼靜懷裡倒也不違和。他眼神如同兔子般迷離,妖精似的眼睛盯着傅婼靜,渴求她的青睐。他伸手摸上她高挺的鼻梁,刻薄的眼睛,最後停留在那一抹薄唇上。
“夫人,疼我吧······”眼看着兩人的雙唇就要覆上,誰知傅婼靜雙腿用力站起,反手将他扣在桌上。
“想賺錢,就得按我的規矩來。”她低下頭,語氣微微上揚,在他耳邊挑逗到。随後解開黑花旗袍的扣子,露出他潔白的肩頭。【懂的都懂】
就在他背對着自己時,那一瞬間的側臉竟然和那日在白玉苑的側臉重合住,然而一想到他傅婼靜心裡就跟有根刺一般,他和王正到底有什麼關系?她手上洩了力,男妓的腰頃刻間就塌了下去。嘴間留着笑,在傅婼靜懷裡喘着粗氣。
“你叫什麼名字?”傅婼靜也不知道自己問這個幹什麼,無非是個妓子。
“夫人叫我阿竹就好。”說完留戀地在傅婼靜脖頸處親了一下,拿着一打鈔高高興興地走出門去了。
傅婼靜腦子裡全是那片竹林,老媽媽何時來的都不知道。
“夫人怎麼親自來了!真是有心,阿竹沒輕待您吧?”她在走廊上看到剛出來不久的阿竹,果然和自己想的大差不差。
“兩萬銀票,你知道該怎麼做的是吧。”傅婼靜整理着滑落的坎肩,站起來,走到她身後。
“您放心,傅司令那裡我已經說好了。他果然和您說的一樣沒太在意。”老媽媽拿着一打錢數的不亦樂乎。就在她數完想再拿一打錢的時候,卻被傅婼靜一把按在凳子上,骨節分明的手按在她肩上稍稍用力,老媽媽便叫苦連天。
“你弟弟我也送過來了,希望往後我不會聽見有關這件事情的流言。否則你們一家都會在陰間團圓的。”老媽媽嘴裡碎碎叨叨說着别的話,傅婼靜聽不懂,松開手便揚長而去。
她沒有駕車回家,而是沿着一條羊腸小道停在了一間年久失修的閣樓前。在潮濕的二月天,她還是毅然決然地登上了這間危樓。一輪殘月高高挂在天上,照亮這那邊,卻忘了這邊,她是逃走了,可周若還是困在那裡,上次見他依舊是滿身傷痕,也許她不該想到他,但那夜他懷裡溫度這麼些年過去了,她始終沒有忘懷。
矗立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待夜涼了,她才從城邊驅車回家。
愁思雀躍,她一整晚都沒睡着。這樣的夜晚她一個人過了不知多少年,她實在想娘親想念的緊,可隻有那天她瀕死時,娘親才肯來看看她。沒有了以前鋒利的語言,兩人相執無淚,言語凝咽。她像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可以無盡地享受母親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