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越绮雨抱着手臂,堅持道,“我隻要顧清夢演的那個角色。”
導演二人見她不肯讓步,一時更加為難。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
走進來的是一位身材高挑,氣質沉凜的年輕女士。她看起來比越绮雨大不了多少,黑直的長發幹練利落,眼眸深邃,看人時總帶着審視的目光,像一隻緊盯獵物的蒼鷹。至于美貌,和在場的越大小姐相比也不在話下。不僅美貌不遜色,氣勢也和她相當。
“越大小姐幾年不見,好像更沒有禮貌可言了,”她坐到越绮雨的對面,微仰身體,幽幽地說,“怎麼才回國發展沒幾天,不低調做人好好地攢些人品,就學着圈裡一些下三濫的手段,上趕子倒貼别的演員買熱度,又擠破頭來搶我的角色了……”她從進門時就盯着對方,現在說這一番歹毒的話,反而是懶得看她,把目光移到導演和制片的臉上,眼神似有拷問。
門口還站着個人,過了片刻,沉默着進來,和在場的人暗觑一眼,跟導演他們坐到一起,并不說話。
這人大家都認識,是這戲暫定的男主楚琪風。他手裡攥着兩冊劇本,應該是之前用來和顧清夢查對台詞用的,隻是後來兩個人在門口聽到越绮雨的話,顧清夢便先進了辦公室,把他留在外邊了。因為和這件事沒有關系,所以大家并不太在意他的出現。
越绮雨聽了顧清夢的話,冷嗤一聲,反唇相譏:“我的确不如顧大小姐這麼有禮貌,光明正大搶别人的女一号,還羞辱别人的老師,你也真夠尊重長輩的,至于跟誰炒什麼cp,你怕是有這個心也沒這個運氣,畢竟追了人家這麼久連點水花都沒有,不像我遞點東西也出圈了,你心裡怕是不平衡吧。”她見對方的臉色越來越沉,心頭越來越爽,又道:
“我越绮雨别的不會,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手段還是有的,你搶了我師妹的女一号,那‘冤有頭債有主’,我隻能找你要回來了。”
顧清夢聽了,擡眼睨她,漆黑的眼眸緊着光:“你找我要,你有什麼資格找我要?我雖然不是這個女一号的原定,但跟你師妹也是比了試鏡,堂堂正正把它拿過來的,就算我帶了些自己的資源入組,但這個角色我赢得心安理得,你不必在這裡暗箭明槍地發牢騷。”
話說到這裡,一旁的導演也幫了一句腔,證實了讓對方來演女一号的确有試鏡效果的考量。
“考量?”越绮雨哼笑着反問,“誰知道這個考量有多大的水分?顧清夢,我不管你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你老師的榮譽,但這部戲本來對我師妹來講很重要,你把她逼到一部二流電視劇裡當女二,心是不是太黑了?”
“我逼她?”顧清夢暗嗤道,“我看你師妹簽那部電視劇的時候态度不是很積極麼,效率可高得很呢,想必她自己也清楚她技不如人,想着‘有總比沒有好’,吃快錢也吃得很歡吧……還有你越绮雨,話說得這麼大義凜然,心頭有沒有私心誰又知道呢?你也知道這部戲的主角在明年繁星獎的評選裡有題材優勢吧,誰又知道你是不是為了自己出名才過來在這裡跟我鬼吼鬼叫的?”她擡着下巴,氣勢威然。
越绮雨雙眼圓睜,心想這人真是慣于犬吠,直想啐她一口,但忍住了,正要說話,卻被旁邊一直沉默的楚琪風打斷了。
“那個……兩位美麗的女士還是請稍微收斂一些,先不要對炝了吧,萬一損壞了你們優雅的形象就不好啦,”他充當着和事佬,淺笑說:
“其實要解決你們的問題很簡單啊,兩位可以按照常規的流程在我們面前比一次試鏡,先看下内部的投票結果如何,然後再把試鏡的片段放到大衆平台上進行公投,最後按照一定比重審核票數,這樣既保證了選角的專業性,又保證了公平性,還為電影提前造勢,不是‘三’全其美了嗎?”
越绮雨和顧清夢互相瞪對方一眼,又聽到導演他們在一旁贊同楚琪風的提議,心頭的勝負欲都湧了上來。
越绮雨心知對方已經查對過劇本,而自己卻對劇本内容一無所知,于此自己是有些吃虧的,但比的話尚有赢面,不比,女主角就徹底落入對方囊中,于是心念一定,當即應戰。
顧清夢雖然有琢磨過劇本上的優勢,但也清楚越绮雨的實力,知道她不是什麼空有流量傍身沒有半點演技的花瓶,是正兒八經的實力派,所以有點猶豫。
但未料想這辦公室裡頭情況混亂,外頭又有了新的躁動。
衆人隻聽見室外響起一陣嘈雜的人聲,像是人群的呼号。沒過一會兒,呼号聲小了,腳步聲卻近了。又過半晌,辦公室又進來兩個人,一前一後,一老一少,都很出名。
越绮雨往門口望去,前頭那位老先生她在之前那個舞台劇比賽的綜藝見過,後頭那個就不用說了,那簡直不要太熟。正是那位跟她孽緣不斷的陳大少爺。
“陳意祯?”
她驚呼一聲,扭頭去看其他人,也各自驚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