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陣尖嘯在顧流耳邊響起:
“啊!你是誰?!守衛呢?吃幹飯的廢物!這裡有入侵者侵入!快來保護我!”
那是一道幼嫩的女聲,顧流心中一凜——她就是下任的蟲王。
毫不猶豫,顧流拔出長劍,一下就劈開了那巨卵!
巨卵被劈開了,裡面流淌出了白色的汁液,可那幼蟲王還在尖叫。
“快來!他要殺我!”
可顧流的速度比蟲子還要更快!
憤怒的雄蟲守衛聲通過精神力傳遞到了顧流大腦之中。
“我要把你嚼碎!”
“我會掏空你的肉,把你的皮囊裹在我的巢穴之上!制成勝利的戰旗!”
顧流手上動作如行雲流水。
他一手掏着背包裡的打火機,一手掏出食用油,全部傾洩在那堆液體之上!
霎時,一條火龍将幼蟲吞沒!
整個蟲族同時感受到了自己未來的蟲王有危險,它們轉過身來包圍顧流,完全陷入了瘋狂之中!
顧流從飛行器上高高跳下,還沒來得及穿上機甲,眼見着一隻巨大螳螂的鐮刀就要劃開自己的咽喉。
“小心!”
戚欽一個飛撲,就将顧流壓在了自己身下!
顧流起身一看,戚欽面色蒼白,他背後劃開了一道好長的血痕!
眼前身影與記憶中的重合,顧流的嘴唇瞬間都麻了!
大腦一片嗡鳴,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是誰,現在身處何方。
看着那鮮血的顔色,顧流眼睛都紅了,瞳孔如野獸一般,散發着瘋狂的紅光!
殺……殺殺殺!
天地間突然爆開奪目的白光,将一整片黑暗的天空照耀得比白晝更為刺眼!
一聲嘹亮的嘶吼聲破開了寂靜。
一匹鋼鐵巨馬,在半空中緩緩展開了羽翼。
巨大的翅膀上布滿了劍刃似的羽毛,夜幕之下,刃尖隐隐閃着白光。
羽翼還未完全展開,雙翅翼展就已有六米之寬。
那些劍刃鋒銳無比,随着巨馬的呼吸,不斷輕微的起伏。
數千數萬片金屬鋒刃互相刮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嗡鳴。
馬蹄達達地踏在地面之上,将石闆路印出了一個個蹄鐵狀的凹陷小坑。
從聳立的教學樓,到未被開發過的原始森林,高樓大廈與參天巨樹,片片崩塌。
無數樹幹從中間崩裂開來,一棵砸在一棵之上。
千百年的排排巨樹,此刻猶如多米諾骨牌連續倒塌。
天地撼動,這股力量幾乎讓人難以站立。
巨大而又鋒利的鋼鐵刀刃席卷而過,将逃竄的蟲族與巨型樹幹都整齊地切割開來。
腥臭的汁液在半空中爆濺,将地面的厚草都染成了暗色。
冰涼的空氣中,此刻浮動着微熱的腥氣。
鋼鐵巨翼低空掠過,地面厚厚的草與灰被狂風掀起。
嗚嗚作響,狂暴地在空中舞動着爪牙。
遭受了精神攻擊,蟲子們的腦袋一片混沌,簡直分不清楚東南西北。
顧流全身披上铠甲,騎着詭異的巨馬,高高舉着重劍,将它們一隻隻切割成碎片!
他半立在巨馬之上,做着死亡的宣判:“今天,你們都要死!”
朝陽破曉。
“啊!”雄蟲被馬蹄踏在了腳下。
顧流滿意地微笑:“就差最後一隻了。”
那隻蟲族揮動着自己的節肢,長長的觸角因為害怕而細微地顫動。
它的口器翕動,盡力克制住自己眼中怨恨的光芒。
但是一秒之後,那隻蟲子的肢體漸漸變得僵硬了起來。
複眼變得失去了光彩,連足節上的毛狀感受器都在微微抽搐。
就像是……被突然寄生了一樣。
原本是沙啞雄蟲戰士的聲音,現在卻轉而化成了一個嘶啞的女聲。
女聲低沉,其中蘊藏着無盡的怒火:“你……很好。今晚,殺得還盡興嗎?”
顧流:“你就是蟲族女王?堂堂的蟲王居然會用這種手段,也太上不得台面了吧?”
“蟲族就該死嗎?嗬嗬……何必趕盡殺絕呢?你已經殺了我的繼任者,這還不夠嗎?”
“蟲子就是蟲子。死亡,是每隻蟲子出生的宿命。”
冰冷铠甲的背後,雜色血液浸透的披風被狂風鼓動,獵獵作響。
“至于我,”顧流輕笑一聲,“我隻是幫助你們加快進程而已。”
“嗬嗬……”蟲王陰冷地笑,“我一定會讓你血債血……”
不等她說完,顧流手起刀落!
巨大的昆蟲頭顱簌簌地滾落了下來。
斜坡上遺留了一道明顯的暗綠痕迹。
沈卿下意識用腳擋住了那顆滾動的頭顱。
微微仰頭,看着高處的顧流。
他渾身都是蟲族碎裂的血肉。
沈卿不由得擔心了起來——現在的顧流,完全變成一台蟲族絞肉機了。
雖然那隻蟲子屍首分離,但是神經依舊在反射。
蟲顱的鋒利口器依舊不死心地翕動着,試圖去咬住嘴邊一切可得的東西。
沈卿厭惡地皺起眉頭,高高擡起一腳。
堅硬軍靴踏在蟲殼之上,腦漿汁水瞬間濺開!
顧流冷笑一聲,輕蔑地擦拭着手中的重劍。
“啧,臭蟲子不死,難道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