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海看着他皺起的眉頭,透着不耐煩,降低音量可憐巴巴道。
“我就想找你。”
正十憶揚起眉毛,心下一轉。
“可以啊,借住的事兒免談。”
話音剛落,門口的人就走了,聲音漸行漸遠。
“嘿呀,你看看這事兒整的,玩急眼還帶揚沙子的...”
正十憶聽着他絮叨,毫不猶豫關上廁所門一頓洗,總算把身上的酒味給散掉了。
出來一看,長海已經倒在床邊邊睡着了。
面容還是那麼俊朗,即便閉眼也帶着生人勿近的死樣兒。
正十憶靠在窗邊看着他,嘴角忍不住上揚。
就稀罕他這死樣兒。
聽着他呼吸均勻,睡得老實,輕手給搭上被子,轉身退出房門。
錢生辭職,店裡少了财務,正十憶更不能在家過活。
顧不上一夜未眠,哈欠連天趕到店裡,老徐早早就在前台侯着了。
老徐:“李大龍那邊沒信兒,暫時先這樣兒吧,快五一了生意剛有起色,你随時侯着點兒。”
正十憶耷着眼睛,敷衍老徐。
一看這樣兒,老徐就知道又是幹了個通宵,沒多問把前台丢給正十憶進了男賓。
正十憶剛沾上凳子,面前大門忽然闖進一堆人。
個個穿戴浮誇,知道是誰家保镖團夥,不知道以為現代土匪掃蕩呢。
眼神掃過一群人,頓時瞄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兩個瘦弱高個子男人站了出來,一同九十度鞠躬,異口同聲道。
“正哥,對不起。”
正十憶嘴唇平抿,臉色黑成一條線。
這倆不是别人,正是倆大熟人,李東,錢生。
“你倆玩哪出啊?奉你們老闆命令,準備給我這兒洗劫一空呗?”
李東撓撓頭,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看着正十憶就是覺得和兩月前不是一個人。
說話語氣不算,周身氣場就是大不相同,淩厲透着狠勁兒,跟他大老闆兇狠但是能商量還不一樣。
眼前這人一點沒有商量的餘地。
交談間無意識帶上正經:“正哥,咱們之間的事兒,有空我們哥倆私下給你賠禮道歉,今天我們單純就是來洗澡的。”
正十憶打眼一看,就知道面前這幫人都是聽誰的話來的。
“行,進去吧。”
白送上門的生意,不撿白不撿。
聲音剛落,門口烏泱泱又進來一群人,前台空間原本挺大,現在這麼一看,根本裝不下。
正十憶默聲看着一直朝裡湧進的人,錢生站在最後面始終沒動。
抱着雙臂,微眯眼睛注視人群,走幹淨後隻剩錢生。
他神情微帶歉意,剛要開口,正十憶攔下話:“行了,進去吧。”
對方緻歉點頭,走了進去,事情擺在明面上,況且錢生這倆月确實沒少幫忙。
總揪着這點事兒不放,沒意思。
前廳的人都走光了,正十憶坐在凳子上算着票價,就聽隔着老遠,老徐痛苦的大喊。
聲音直接從男賓飄來前台,正十憶順着聲音看去,老徐穿個褲衩子就出來了,戴着搓澡巾滿頭大汗。
“你還有功夫在這坐着呢?”老徐氣喘道。
正十憶眨巴眼睛,臉上硬壓笑容,一陣暗爽:“嗯哼?”
“你哼個屁啊?!沒看見我搓澡巾都掄飛邊子了嗎?你瞅你往哪一拍拍,像個彌勒佛似的,你倒是動彈啊!”
老徐還沒叨叨完,袁初好懸死了,生無可戀的也出來了:“撒冷的吧,一句全搓,快給咱搓澡大爺幹成腦血栓了。”
正十憶架不住兩人絮叨,前腳剛站起身,門口又來人了。
三道視線齊齊看過去,男人身高腿長,墨綠襯衫敞着領口,剪裁服帖的西褲直接拉長逆天比例,一眼過去全是腿。
隻有正十憶知道,這身衣服下藏得是個什麼健碩體格。
長海眼神粘在正十憶身上,揚起嘴角,視野裡突然闖進一張臉。
袁初,這個沒事天天粘着正十憶的小子。
嘴角揚一半就耷拉下來了。
老徐看看兩人,腦子對了半天才認出面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長海假笑招手:“嗨~”
老徐一拍腦門,才想起來:“哎呦!這不你那個小師父嗎?!”
正十憶:“活幹完了嗎?”
老徐搖搖頭。
“進去幹活!”
正十憶轉頭又看見袁初:“還有你!”
倆人這才想起裡面還有一堆排号的。
前台轉眼間就剩下倆人,正十憶臉色沉下來。
“你的傑作?”
長海走到正十憶身邊,開口解釋:“收他們票錢,别給他們搓。”
正十憶轉頭看着他:“不給他們搓,給你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