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初一臉不爽,打眼一看就是憋了一肚子話,研究怎麼說出口。
張莉眉眼間全是試探,左右張望,壓不住一點好奇的心。
正十憶看出這三人各有心眼,索性無視,自顧自填肚子,沒吃兩口,長海打破沉默。
“有話就說吧。”長海這句話是對着袁初說的。
接到視線的袁初,眼神一直看在正十憶身上。
“你們早就認識?”
正十憶剛要開口,放在桌下的左手被長海抓在手心,用力抽走反而抓的更緊。
手下一頓,看向袁初的眼神充滿不自然,語調盡力維持平穩。
“年前認識的。”
桌下的手稍微松了松。
袁初語速極快的問:“是因為他,你才拒絕我。”
本該是疑問,聽在耳裡卻成了肯定。
正十憶看着他的眼睛,很像,卻又不一樣,身上帶着的少年氣是藏不住的。
但長海不一樣,他比袁初多了一份沉穩。
正十憶放下筷子,對着袁初莞爾一笑:“很大一部分是,但有些地方不是。”
話說完,桌下的手又緊了緊。
袁初臉色愈發陰沉,問出的話,步步緊逼:“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正十憶身形一僵,随即自然回問:“你指哪種?”
袁初臉上不見一絲笑容,似是非得問個明白。
“處對象的那種。”
正十憶微微一笑:“那沒有。”
桌上的杯子突然倒了,三人全部尋着聲源看去。
張莉大吃一驚,趕忙扶起:“意外,意外,你們繼續。”
這一下,好像把袁初理智拉回來,沒在開口。
見無人說話,長海眼神放在袁初身上:“你們老闆一個月給你開多少?”
“兩千五,滿勤三百,補貼二百。”袁初脫口而出。
長海點點頭,低聲說道:“一月兩萬給我幹吧。”
袁初忽然笑出聲:“我不缺錢,我也不喜歡你,我沒必要給你幹啊。”
長海表情沒變,依舊微笑:“你們老闆是哪位啊?”
袁初毫不掩飾,眼神放在一旁的人身上:“當然是正哥啊。”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長海簡單吃了兩口,開口說道:“我和張莉吃完了,你倆慢慢唠,我出去透透風。”
說完起身戀戀不舍松開手,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對着正十憶耳邊道:“樓下等你。”
張莉笑地開心的大牙嗖一下就收回去了。
“我才吃奪點啊,要走你自己走。”
長海站起身,拎着張莉後脖頸,咬着後槽牙微笑道:“她吃完了。”
兩人快步出了包房,長海下樓結完賬,一路把張莉拎回車上後座,還給她打包兩盒菜。
車上,長海眼神盯着樓上透光的窗戶,輕輕呼出口氣。
後座張莉滿臉不悅,嘴上也沒停:“你倆這是說開了?”
長海低低嗯了聲。
張莉邊吃邊問:“解釋清楚沒追到?”
長海嗯的聲音更低。
張莉啧啧兩聲:“該!讓你騙人,你說你剛才走啥啊,這也不是你性格啊?”
長海降下車窗,一手支在車框上,深深歎了口氣。
“人倆事不得自己解決嗎?态表清楚就行了,說多了我怕他不高興。”
張莉欣慰地笑了兩聲:“懂事了,不容易。”
長海沒在回他,嘴上說的話看似輕松,隻有心裡知道,有多害怕他會答應。
張莉飯還沒吃完,飯店門口前後走出兩人,長海目光驟縮,心髒不自覺提到嗓子眼。
兩人表情都很輕松,站在飯店門口短暫交談,轉身而别。
視線不住跟随,眼裡的人越來越近,走到車邊打開車門。
人剛坐穩,身後的聲音立馬傳了出來。
張莉腦袋擠在正副駕駛中間:“怎麼樣了?什麼情況?這小夥兒我怎麼從來沒聽過?正哥,你不會稀罕他吧?”
正十憶閉着眼睛,聽得耳根子直嗡嗡:“别瞎打聽,我們正規浴所,員工不允許内部消化。”
話音一落,長海張莉異口同聲,長歎口氣。
正十憶以為這下耳根能清淨會兒,結果張莉好比十萬個為什麼,幾個問題下來把袁初這人打聽的一清二楚。
長海一路上沉默無語,猛踩油門,幾分鐘就把張莉送回去,車裡隻剩下兩人。
側目看過去,正十憶閉眼靠在車窗玻璃休息,眉間微蹙滿是解不開的愁緒。
回家路上,長海放慢車速,車内他的呼吸聲均勻,輕輕的,聽在耳裡全是安心。
開到樓下,也沒忍心喊醒,擡手幫他解開安全帶,正十憶聽到動靜睜開眼。
長海手中募地一頓,正對上他那雙略微晦暗迷離的眼睛。
心髒頓時漏跳,呼吸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