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一無二……
冥淵一愣,眼底的情緒被攪亂,蓦然不平靜起來,他忽然靠近池越,試圖看清池越眼中的情緒。
察覺到他靠近,池越擡了下眸,瞳眸中倒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方才隻是随口一語。
看着愈靠愈近的冥淵,隻道了句:“不可再近了。”
冥淵停下,看清了池越的神色,笑了下:“仙尊先前說,會考慮結道一事,可否快些考慮清楚?”
他實在有些等不及,想将眼前之人攬入懷中,融入體内。
這般想着,眼神中透露出幾分難以抑制的侵占欲來。
池越睨他一眼:“魔尊若是急于知道,本尊現在就可以給你答複。”
“等等,”冥淵忽然清醒過來,池越現在給他的答複定然不是他想聽到的答案,于是有些急道,“方才的話,仙尊便當我不曾說過,還是好生考慮……”
話雖如此,他看向池越的眼神仍然熾熱,仿佛将沒有宣之于口的情感盡皆融入其中,灼灼逼人,比先前在暗中的窺視更甚。
池越與之相視,略頓了頓後垂下眸去,忽而道:“魔尊既然已經将訂契之物帶來,不妨現在就将議和契約定下,無需等待明日。”
冥淵卻是表情一僵,随後收斂表情,若無其事問:“仙尊怎知我帶來了訂契之物?”
“訂契之物皆有特殊氣息,”池越看了眼冥淵已經變回去的手,繼續道,“你的手上就沾染了這股氣息。”
氣息很淡,若非冥淵之前将手放到離他如此近的位置,他也察覺不到。
簡而言之,是冥淵将親手端倪送到了池越眼前,俗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冥淵:“……原來如此。”
心中暗自悔恨,表面上卻老老實實将那訂契之物取了出來,是一個小巧精緻的銀色飛梭。
所謂的訂契之物,實則是一種統稱,指的是攜帶天道氣息可訂下契約的物品,若違背契約,會遭到反噬。
這銀梭的原料正是取自一塊天道石。
事已至此,冥淵也隻好将銀梭放在兩人中間,問道:“仙尊可想好了訂契内容?”
池越颔首:“萬年為期,天界與魔界互不侵擾,若有違背,則……”
話說一半,池越忽然頓住,眉心幾不可察地皺了下。
冥淵自然第一時間留意到,眼神一凝,略帶疑惑問:“仙尊?”
池越看他一眼,繼續道:“若有違背,則氣運減退地脈受損,此乃本尊原本所想,但……如今看來,卻是不妥。”
這次訂契,是為兩界議和,因而違背契約的反噬之力應落在兩界上,而非某個人身上。
“訂契之事稍晚一些,本尊要重新思慮。”池越的語氣鄭重了些。
冥淵起初還有些疑惑,忽然之間福至心靈,明顯怔了怔後,便是滿眼驚喜。
他壓制着心口的躁動,終于還是忍不住更靠近一些,低聲詢問:“仙尊可是在為我着想?”
氣運減退地脈受損,本是極為正常的訂契内容,池越卻忽然反悔,他思來想去,隻能是因為他剛才說自己和地脈之源融為一體這件事。
難道,池越怕這反噬會波及到他?
随着他的靠近,仿佛有一股含着熱意的氣息也籠罩過來,池越略微向後仰了仰身體,餘光瞥見因為冥淵的靠近,兩人原本就接觸的衣角,更是大片都相疊在一起。
目光移至冥淵身上。
這人果真是伺機而動,抓着一點機會便不放過。
池越神情鎮定,淡淡道:“魔尊,你逾矩了。”
冥淵聞得此言,知曉自己此時應該退開,但實際上,他卻手指攥緊,倏然低頭靠近池越,輕輕嗅聞了下,清心淨神的氣息萦繞鼻尖,令他心頭浮躁稍解。
“仙尊還未回答我的問題?”他輕聲道。
兩人之間已是近在咫尺。
池越察覺到冥淵的動作,終于擡起手,邊擡手邊道:“兩界議和,反噬不可落在你一人身上。”
這個回答,對于冥淵的問題,卻是避重就輕了。
然而冥淵此時卻沒有心思追問,他緊緊盯着池越朝他伸過來的手,直到池越并起兩根手指,點在他額間,柔和而又不失強勢的力量從指尖傳來,将他推坐了回去。
冥淵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情緒驟然湧上心頭,一雙瞳眸也因為過深的情愫顯得格外幽深。
目光從池越的手指看向了他本人,落在了池越身上。
心底暗藏的情緒不斷浮現……
池越觸碰他了,想觸碰回去……手指真好看,想咬住不松口……想把他整個人抱住……
池越将冥淵推回去,看着恢複如初的距離,略微滿意,然而正要收回手時,突然被冥淵伸手抓住。
他看了過去,目光觸及冥淵黑黝黝的瞳眸時,怔了一怔,心頭忽然浮起淡淡的危險感,仿佛……被狩獵的猛獸盯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