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呼出。
薄桑池靜靜地看着某個獵物,眼中終于有了笑意。
伏茗湊近她,“又給小狗打電話啊?”
電話終于被接通了,隻是對面沒有人說話。
薄桑池也沒有出聲,在對方耐心耗盡的最後一秒,她帶着森森笑意地開了口,“請問,哪裡可以租房呢?”
什麼租房,打錯電話了吧。
謝執就要挂斷電話。
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頓時冷汗連連。他匆匆忙忙地擡眼,周圍的人都在笑着唱着,揮舞着手裡的熒光棒。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努力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薄桑池玩味地笑了。
下一秒,她把手機抛回給伏茗,下了指令,“往前方看,那個帶着黑色口罩的消瘦店員,就是謝執,你先去門口堵着,防止他逃跑。”
伏茗慌張地接住手機,“什麼?怎麼又換人了?”
再擡眼時,薄桑池眼神冰冷地鎖定目标,她擠開人群朝獵物走去。
在動物世界中,母獅負責大部分的捕獵工作,她們擅長團隊協作,也能進行單獨作戰。戰鬥對于她們來說習以為常,咬掉獵物的喉管成了緻命的吸引力。
當然,獵物對自己的危險處境也有一定的感知力。
更何況這個危險的狩獵者喜歡把人玩弄以後再咬死,簡直是變态。
瞳孔驟然縮小。
大腦毫不猶豫地給他發出指令。
跑!
謝執知道自己已經徹底暴露,但是還沒有喪失理智,他猜到門口可能會有人堵他。
他往後廚跑,那裡通往小巷的垃圾堆放處。
薄桑池路過一張桌子,順手拿了一個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空酒瓶,她拽緊在手裡。
她就這麼看着謝執從她面前飛快地竄過。
“小姐不好意思,這裡是後廚,非工作人員不準進入。”一個工作人員堵住了她的路。
“那小子欠我的錢。”
工作人員還是沒有讓開,“就算這樣,您也不能進去。”
薄桑池看着謝執打開了另一道門。
她冷冷地看着地上堆地高高的紙皮說,“消防知識沒學嗎?”
工作人員不理解,“什麼?”
“紙皮不能堆到消防通道,看來想要挨一個舉報電話才老實。”
“讓不讓開?”
工作人員低着頭沒有再阻攔。
薄桑池沖那道快要消失不見的聲音喊,“謝執,你再跑,我就真的把你那條腿打斷!”
薄桑池踹開了門,飛快地朝那道身影追去。
月光下,兩道身影在小巷如殘影般掠過,野貓四散驚走。
謝執平時會鍛煉,耐力并不差,可背後那個女人的速度也很快。
拐過一條巷子,薄桑池奔走的聲音仿佛離他愈來愈近,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他回頭看了一眼,她手裡還拿着什麼?
酒瓶?!
這女人!手裡怎麼總是喜歡拿武器。
他想起了之前被她支配的恐懼,明明高中的時候隻是一朵柔弱的小白花,是怎麼長成如此恐怖的存在!
薄桑池跑得毫不費勁,之前送外賣沒有電梯的高樓她都是跑着上去的,身體早已經習慣這種高強度的鍛煉。
謝執本來想先消耗她的耐力,這裡的地形他比薄桑池熟,便在這裡的巷子裡來回兜轉,可薄桑池最喜歡這種貓抓耗子的遊戲,她顯然更興奮了。
謝執沒有辦法,硬着頭皮跑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現在正是人多的時候,謝執身形靈活地在人群中穿梭,驚起了一些人的不滿。
“幹什麼呀,抓小偷嗎?”一個姑娘悄悄地跟朋友說。
薄桑池緊随其後,謝執跑到了一個購物廣場裡面,這裡人頭攢動,顯然是想把她甩掉。
他努力地擠進人群中,眼看就要消失不見。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叫。
“啊啊啊!~”
人群變得騷亂,後面的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往前推搡着。
地上開始蔓延一攤鮮血,黏膩刺鼻,觸目驚心。
血裡面似乎還混雜着腸子,肉條狀,軟趴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