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甯願求我伸出援手,也不肯讓你男朋友知道?”他稍頓幾秒後不解道。
“有些事情,斯延你可能不理解,有些事情我不能讓他和我一樣深受困擾。”聆麥真切地回答。
陶斯延被他這一番話一激,心髒深處那根弦似乎莫名被撥動,不再咄咄逼人。
“但我作為你的借款人,總該有知道這筆錢去向的權利。”
聆麥聽到這話,眸光顯黯淡下來,拇指摳着食指軟肉,猶豫開口:“我……,我養父欠了賭債,這錢是幫他還的。”
不等他說完,陶斯延直起身拿過搭在沙發上的外套,“我會讓劉助把錢送去你的工作室,徐澤不會知道。”
“不過恕我提醒一句,人是貪心的,借了第一次之後還有第二次,你能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此刻陶斯延拿着外套已經到了玄關處,回頭看了聆麥一眼。
聆麥低下頭,他自然知道陶斯延這句話的意思。如果這次幫了可能還有下一次,一次又一次,無底洞永遠填不滿。
程意抽出濕紙巾幫何思立擦幹淨了油膩膩的小手,帶着他出了店。司機候在店外,兩人打道回府。
車内溫度讓何思立來了困意,揉了揉眼,竟毫無防備地靠着程意睡去。
程意為了讓何思立睡得舒服點,輕輕地挪出一點位置,把他的頭小心地枕在他的大腿上。
看着孩童的睡顔,心想才見兩次就能在生人面前睡着,先前還吃了兩個牛肉堡。現在想起還是可以震驚無比的程度。
腦海裡突然一閃而過,那個失望的背影。想起自己說出那些違心的話,一别七年,有些事是該忘記了,可停滞不前的究竟是陶斯延還是自己。
程意認為那次交集後兩人不會再見面了,可當他出現時,自己内心卻還是有一絲竊喜的。
理智的栅欄将他圍住,告訴他隻有和陶斯延保持距離,這樣才會對彼此都好。程意眼前逐漸混沌,他本以為可以像17歲那次一樣,可是他錯了。
人一無所有的時候,可以奮力一掙,那一旦有了軟肋呢。
車在環山公路行駛半小時後,停在何家大門前。
程意看着他懷裡熟睡的何思立,猶豫要不要将他喚醒。看着那敞開的鐵門,他思索再三過後,還是讓司機駛了進去。
程意将何思立小心地抱起下了車,而偌大的何家,此刻客廳空無一人。他找不到人,不知道如何安頓懷裡的何思立,有些迷茫的站在原地。
正當他想心狠一下搖醒何思立時,腳步聲在大理石階梯上響起。
“程意?”
程意聞聲擡頭,一個俊秀的omega站在階梯上,身側還有個alpha。他看着那omega的臉半天,才想起這人是外公的續弦朱羽。
早年喪妻續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這omega足足小了外公二十一歲。相差年齡過大。因此事,媒體當年還借此譏諷彙銳創始人“老當益壯”。
程意微笑回應,“小姨在麼?”
“哦,去公司了,可能晚點回來。”朱羽神色淡然從階梯走下來,指了指沙發,“坐吧。”
程意搖了搖頭,又看向懷裡的何思立,将他往沙發上放。不料何思立已經先一步醒來,有些睡眼惺忪的靠在沙發上。
“今天他玩得有些累了,既然家裡有人在,那我就先走了。”
說着他往外走,朱羽出聲将他攔住:“好不容易來一趟,吃了飯再走。”
程意委婉拒絕道:“最近樂團有點忙,就不留下了。”
本沒什麼交集的朱羽今天卻格外熱情,硬要将他留下。
“再忙也不差這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