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栽,我活該。”陶斯延對上程意目光,仿佛要将他看穿。
“程意,你二十八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不是應該很清楚嗎?”陶斯延質問他。
程意怔愣了會,看着陶斯延:“我做了什麼不該做的?”
“比如大晚上随随便便跟一個陌生男人走。”陶斯延一字一頓道:“這樣的虧你吃了不止一回,你難道就不能長點心?”
“我随便?”被這麼一說,程意心裡湧上一股莫名的委屈,“你以為我想去?我朋友不見了我隻能問他下落啊。”
“作為一個成年人,你連一點清晰的判斷能力都沒有?人沒了你就随意跟他走?”陶斯延氣極反笑道。
“那你呢?你有理智把人打成那樣?”程意被怼得有些急眼,脫口而出。
陶斯延眼神滿是不可思議地望着他:“所以你是在心疼?就在一個小時前猥亵你的人?”
“然後我就是好心的路人,你這就麼急着跟我撇清關系?”
看着陶斯延質問他的模樣,程意忽然沉默了。
陶斯延被氣笑了,不再看程意,别開眼。視線停在一處地面,道:“也是,不過就是個前任而已,有什麼資格去管你呢?”
面前的人蓦然起身,擋住他眼前的光線,形成了一道陰霾。
“前任就是前任了,這麼做對大家都好,不是麼?”程意将身上的外套脫下,還給了他,“這樣你女朋友也不會誤會。”
陶斯延被弄得有些發懵,反應過來皺眉擡眼對上他:“什麼女朋友?”
明知故問,程意不理會,轉身要走。
手腕卻被陶斯延拉住,他擰眉想要掙開。
“你在意,當初為什麼要分手?”
程意被他這話問得莫名心虛,掙脫得更厲害了:“誰在意了,你松開我。”
“是beta玩膩了,想換alpha了嗎?”酒精刺激下,陶斯延把那句話說出來了。
回應他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陶斯延的頭被打得别了過去。
空氣凝固,靜的可怕。
他不怒反笑,用舌頭頂了頂被打的位置。松開捏住程意的手,站起身将懷裡的外套又搭回程意身上。
“你要想再經曆一次,就扔了。”
說完這句話陶斯延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
程意立在原地,打陶斯延那一隻手掌逐漸發燙。
王指揮進來帶他走時,門外的陶斯延早已離開。
程意渾渾噩噩回到酒店,想要将自己洗個幹淨,拼命搓着脖頸處那塊肌膚。
一閉上眼,耳畔回蕩那個霓虹人說的話。
Lycra,這個隻有在布拉格才會有人知道的名字。那個人從回國一開始就跟着自己了,甚至可能在布拉格就開始了。
目光向下,停留在打陶斯延那隻手。
有女朋友還能和前任扯上關系,究竟是誰的問題。
酒店房間内,徐澤來回踱步。
“你一向理智,今天是什麼情況?”
陶斯延被他晃得有些眼花,閉上眼擰了擰眉心道:“樂于助人,還能怎麼樣。”
“樂于助人還能挨一巴掌?”徐澤戲谑地看着沙發上某人被打得泛紅的臉頰。
陶斯延不語 ,面無表情地注視眼前床的一角。
“見義勇為也要有度,這邊打人處理很麻煩,何況你還把人打成那樣。”徐澤步子停下,長歎一口氣在沙發另一端坐了下來。
“Lucy聯系的侓師最早要明天才能到,這樣下來怎能也要耽誤幾天。”看陶斯延今天失控的行為,聯想到他閉口不談遲到那次。徐澤大緻猜到了那個omega是誰了。
兩人朋友這麼多年,從未見過他身邊有什人,也沒聽他提及過。徐澤隻當他顧忌beta的因素。畢竟beta不能标記也不能被标記,保護不了另一半。
結果今天見到那個omega才明白過來,不是沒有,是自己壓根不知道。
“就這麼念念不忘啊?”徐澤問他,腦海裡乍現而過那omega的樣子。
眉清目秀,栗色的瞳像琥珀一樣漂亮。不過這樣的眼睛卻帶着憂郁。一路上坐着都不怎麼說話,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倒和自己面前的人大差不差。
陶斯延不做回應,神情恍惚。
是念念不忘還是恨,連他自己也似是而非了。明明是該恨他,怨他。
酒店那次,無意間瞥見那張熟悉的面孔,心裡一顫,隻因為是自己的錯覺。可還是下意識跟上去确認。
直到嗅到空氣中有些泛苦的橙花香,他才驚覺面前有些虛晃的人影,是七年未見的人。
人影支撐着往前,霍然倒地,他才脫口而出他的名字。
看着病床虛弱的人,發現七年間他的變化極大,瘦了很多。醫生告訴他,病人疲勞過度,加上易感期飲酒才導緻腺體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