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斯延才知道,他這麼些年過得好像并不好。
看他過得不好,自己應該慶幸才是。可心口像是堵了一塊沉重的石頭。
很悶。
看着那張蒼白的面容,想起他神情冷然地提出分手,讓兩人再也不要見面時。他從過往中抽絲剝離。
起身向醫生确認他無恙後才離開。
程意後脊骨一觸碰就痛,隻能趴在床上入睡。
即使這樣,還是有些隐隐作痛。閉上眼腦海裡又浮現出那個霓虹人的臉。
那個人熟悉自己在布拉格的一切,他努力平複心緒,試圖在記憶裡搜尋這個人的印象。
忽然想起什麼,他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卻忘了後背的傷,痛的他倒吸一口涼氣。
等緩過來,他打開手機登錄上社交賬号,又找到前樂團社交賬号,點進相冊不停滑動屏幕。
翻到底,也沒找到什麼。
程意又折回自己的社交相冊,滑動到三年前的一張合照。
他一排排掃視合照上的人,蓦然捕捉到右下角第一排的一張臉。那張臉和今天那個霓虹人的臉高度重合。
程意手指一頓,這個人三年前就在了。
一夜未睡,早上房門被敲響。程意以為是王指揮,畢竟昨晚的事情還未解決。
拉開門卻是昨晚不見蹤影的左銘,臉上帶着心虛的笑。
“你昨天…沒事吧?”
程意肚子裡還有氣,看見門外的人是他。臉色一冷,果斷将門拉上。
“诶诶,你聽我解釋嘛程意。”左銘伸出一隻腳抵在門縫,“我不是故意丢下你不管的。”
兩人推搡間,程意拗不過左銘,又怕用力門會夾到他。索性松開了手,轉身回了床上。
突然地松手,左銘因慣性往前傾了下,進了房間,看着床上用被子捂住頭的人讪笑道:“消消氣嘛,我昨天實在沒想過在那裡還能遇上付聿牧。”
付聿牧,他好像有點印象,之前左銘口裡提到過,他覺得無趣的那個婚姻對象。
被子裡的氧氣越來越少,程意有些發悶。
“他過來什麼話也不說,拉着我就走,力氣又大。要不是見過他照片,我還以為是什麼變态。”
他覺得有些發熱,打開被子一個小角呼吸,“所以呢,你就留我一個人在那。”
“絕對沒有!我被拉走前跟那個alpha說過了,讓你等等我。”左銘擡手伸出四指,作勢發誓,“付聿牧拉我過去打了老爺子電話,我還被他老人家訓斥一通。”
“再等我回去的時候,你們都不在了。手機又關機,付聿牧那家夥又以老爺子的口吻硬要送我回去。”
“用他手機給指揮打了電話,才知道你出事了。”左銘音量變小,慢慢吞吞道。
他又緩緩在床頭蹲下,趴在程意枕邊小聲細語:“對不起嘛,程意。你讓我怎麼補償你都行。”
程意細想一下,也不能全怪左銘,自己出門忘帶手機,防範意識又差。
“你說的,什麼都行。”
左銘面前的被子轟然掀開,程意盯着他開口。
看程意的視線,左銘猛地捂住衣領:“除了這個什麼都行。”
程意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你想多了。”,他從床上坐起來:“之前你說過你那個呃…是個侓師對吧?”
左銘有些懵地點了下頭。
“我借用一下。”
程意昨晚思前想後,看着搭在床邊的外套,自己欠了陶斯延這麼多人情債該還清了。一筆勾銷不了,至少,或多或少也還了。
事發突然,徐澤隻能讓Lucy改行程,總部的會議暫時推遲。當務之急,是解決現在的麻煩。
因為這件事,徐澤湊巧知道曾茉樂團也在這個酒店。幾個人坐在酒店餐廳,“罪魁禍首”一言不發地吃着面前簡餐。
徐澤啧了一聲,别過頭喝了口白瓷杯裡的咖啡。
“這件事處理起來比較麻煩,那家酒吧樓梯間屬于監控盲角。證明不了程意是被那人猥亵。這人又是日籍美裔,不好處理。”侓師看着面前資料說道。
“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走調解,賠償對方醫療費用。”
“所以就是不能告這個人對麼?”陶斯延已經放下了餐具。
“嗯。”侓師點了點頭。
“這個得需要當事人指控才行,以及一些有力證據。”侓師繼續解釋道。
“猥亵為什麼要走調解?”
幾人循聲望去,一個身形挺拔身穿咖色五線格西裝的alpha朝這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