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掏出紙巾潦草地擦着衣袖上的水珠,他此刻想也不想就知道自己的模樣有多狼狽。
他勉勉強強地擦幹了些,将濕成一團的紙巾捏在手裡,另一隻手抽空摸出手機,解開鎖屏,消息列表空空如也。
好像也沒有什麼可聯系的人。
圖書館那次将襯衫給了陶斯延後,由于自己健忘,想起來時陶斯延早就離開了。
忽然有些懊惱。
不過幾秒,天空一道驚雷将他拉了回來。
他将手機收了起來,将懷裡的包抱得更緊了,惆怅地望着眼前夾雜土腥的雨水。
“這雨得下到什麼時候。”他自言自語道。
頃刻,旁邊灌木叢傳來“沙沙沙”的聲音。他被這聲音吸引地湊了過去。
程意停在那排聲音來源的灌木前,怕是什麼危險物種,有些猶豫地用鞋捎開了灌木枝。
看清面前的東西,他怔住了。
那是一隻小狗,白色的薩摩耶。旁邊的紙箱應該是他的歸宿,不過已經被雨水打濕,一些碎片已經和泥水融為一體。
小狗身上也沾上了泥水,毛發黏成一條一條,活脫脫的就像是一隻刺猬。
而此時它看起來很虛弱,旁邊還殘留它的嘔吐物。
程意心一沉,脫下外套将他抱了起來。朝馬路跑去,不停向馬路上的車輛招手。可回應的隻有急馳而過的車又或者是标有客滿的出租。
雨水淋在身上,有些冰涼,眼前逐漸混沌。
可他手掌還牢牢地遮住懷裡小家夥的頭,包裹它的衣服已經打濕,他幹脆地将狗放進來包裡,用衣服遮住。
怎麼也招不到的車,讓他顯得很無力,這個感受仿佛回到了那個懦弱的十一歲。
陶斯延透過車窗,眯眼看了看那馬路淋雨招手的人影,心裡奇怪。
他一向不會同情心泛濫,施舍對于他老說是奢侈,本能地别過眼。
心裡卻越來也奇怪,那個背影莫名熟悉。
“你說這小夥子,這麼大的雨,淋感冒都不可能打到車。”司機師傅開口調侃。
“師傅,麻煩調回去。”陶斯延出聲道。
車挺在那人面前,果然是程意。
程意看着面前牌上顯示客滿的出租停在他面前,有些發愣。
門被拉開,裡面的人更讓一愣。
“别發呆了,快上來。”陶斯延拉開車門有些焦急道。
車内的溫度讓他冰涼的身體,漸漸緩了過來。
陶斯延看着面前的人掀開懷裡的衣服,慌亂地查看衣服下的背包裡的什麼東西。
“能去最近的寵物醫院嗎?”程意确認包裡的小狗沒事後,擡頭問司機。
“沒問題,小夥子。剛好你旁邊那位小夥子要在前面下車。”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陶斯延看着程意被淋濕的的樣子。
他的睫毛打濕沾在一塊,身上衣服也濕透了,貼在身上。能若隐若現地看見裡面玉澤的肌膚。
黑色背包裡探出一顆毛絨絨雪白的頭,陶斯延這才看清,他懷裡的包裡是一隻狗。
隻不過病怏地拉聳着眼睛。
“我在這附近家教。”程意眼底有些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睛進了雨水的緣故。
陶斯延沒再問下去,“我跟你一起去。”
不等程意反應,他就聽見陶斯延開口。
“我跟他去同一個地方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