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那年夏天的螢火蟲,好像又飛回來了。】
耳麥蕩漾的話語,讓程意有一刻的迷離。
“為什麼要跟我一起....去?”他嘴唇張合了一下,問他。
“你懷裡那個看起來比我更趕時間。”陶斯延視線落在他懷裡的背包上。
程意一頓,垂眼看向懷裡的背包才明白過來,“哦....哦,謝謝。”
陶斯延唇角微揚,“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沒什麼。“程意用笑掩飾心裡那一絲尴尬。
“這是你撿的?”陶斯延忽略掉了他眼裡露出的那絲尴尬,目光落回他背包裡的那隻狗。他語氣帶着些許困惑,畢竟沒有人會在家教的時候帶上寵物。
而且它看起來髒兮兮的,還很小。
程意點了下頭,“躲雨的時候看見的,它看起來很糟糕。”
說完,他用食指指壁輕撫了下它額頭的絨毛,觸感柔順但卻微微發着抖。不過,小狗感受到了他的憐撫,有些虛弱地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食指。
這一切陶斯延都落在眼底,他看着背包裡的那團白色,“你一向都這麼心善麼?”
“一向?”程意收了手,擡眼迷惑地看着他。
算來算去,加上這次兩人不過才見過一次,“一向”這一詞用的倒像是個很久的熟人。
不等陶斯延回答,司機師傅開口打斷。
“小夥子,地方到了。”
他便不再去多想,從褲兜裡拿出有些被侵濕的鈔票遞給司機,接到零錢後他轉頭再一次和陶斯延道謝。
陶斯延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轉身從他座椅旁拿過一把黃色的直杆傘遞給他。
“那你呢?”程意不接傘,有些疑惑陶斯延把傘給了他自己怎麼辦,雨勢仍舊很大。
但這把黑杆黃傘讓他有些熟悉,轉念一想同款傘也有很多,恰巧陶斯延跟他品味差不多。
“再淋雨就要和你懷裡那隻做病友了。”陶斯延看着他濕透貼在身上皺巴巴的短袖。
車内還散發着淡淡屬于程意信息素的味道。
生病感冒的感覺并不好受,權衡利弊之下,程意收下了那把傘。又向陶斯延說了句謝謝,拉開車門打開傘撐,連忙地抱起懷裡的東西進了面前的寵物醫院。
陶斯延看着那道匆忙的背影,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程意拉開玻璃門,前台醫助注意到了這邊朝他快步走了過來:“先生你好,請問有預約嗎?“
“可以幫我看看它的情況嗎?”程意拉開背包開着的小口,小狗也整隻露了出來,“我在路邊撿到的。”
醫助聽後忙不疊地将狗接了過去,領着他進了一間診室。
醫生将小狗放在了一張醫療護理墊上,做了初步檢查後,又詢問了他一些問題。
“初步檢測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具體什麼情況要等拍了片子才知道。”醫生關掉了手電,摘下乳膠手套,“你先去繳費吧。”
程意匆忙地點了點頭,跟着醫助去了前台繳費。
醫助告訴他頭部和腹部都需要進行一系列檢查,費用可能會有點昂貴,不過可以有折扣。
程意點了點頭,繳了費。
不過看了眼屏幕上的數字,讓他有點肉疼。加上之前買的襯衫,這半個月的家教算是白幹了。
他仰頭歎了口氣,“這就是一時腦熱的後果啊。”
“肚子裡有些看起來像紙屑棉絮狀的東西,你給他吃過什麼?”醫生手拿X光片,臉色平淡。
“我也不知道。”程意搖了搖頭,腦海裡忽然一閃而過,那個糊爛的紙箱,“它可能吃了紙箱的碎屑,我撿到他的時候還旁邊有個紙箱。”
醫生眉毛皺了一下,“如果确定是這個東西,而不是什麼異物的話可以保守治療。周歲太小不好開刀,然後除了肚子裡這個東西,它還有些營養不良。并沒有什麼大問題。”
然後醫生放下片子,拿過桌案上的筆在單子上寫着什麼。又拿過一堆工具,叫了旁邊醫助過去。
醫助戴上手套,掰開躺在護理墊上的狗的嘴,醫生又拿一瓶程意不知道是什麼的藥水,隐約看起來像雙氧水。他迅速地往嘴裡灌了一小半針管,躺着的小狗有些費力地掙紮了下,程意眉頭也跟着皺了一下。
過了沒一會兒,狗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搐,蠕動着脊骨吐出了一堆白沫,裡面還夾雜着褐色絮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