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冰冷的燈台，還有睜不開眼的歐若拉，空間裡悉悉索索地響起某人的喃喃自語。

“隻有弱者才會被風吹的左右搖擺，我最清楚不過。”

“隻要讓歐若拉變成弱者，她就可以一直陪在我身邊。”

“應該是這樣……才對…”

初學者的棋局太生疏，她還不是個合格的執棋者。所以，黑白子的走勢永遠不會遵照她的預想。

而坐在她對面的對手也不是歐若拉。

不是那個處處讓着她的朋友。

“嗚……不要……”

人類有種通病——隻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感到後悔。

懷裡的呼吸漸漸微弱，蕾哈爾的血管猛地收縮，她似乎捕捉到了哪裡不對，抱着歐若拉的手往下一探，是帶着體溫的幹爽的衣服。

不對……

不應該是這種觸感。

她的視線随之看去，插着那把匕首的左腹沒有滲出一絲血，像是插進大門的鑰匙般嚴絲合縫得詭異。

『為什麼？』

“為什麼？”

她的疑問與某人一緻。

是趕來的夜。

夢裡可怖的一幕在現實裡重演的沖擊讓這位少年回到了當時的無助與後怕。他沒停在原地，在心裡宣洩。

而是沖到了神水鈴铛前，抖着手，按在歐若拉心髒處，确定那裡還在勉強跳動後，他擡頭再次重複道：“為什麼？”

“明明隻要順利通過就可以一起上去，這樣蕾哈爾的願望也能實現！所以……為什麼啊……”

少年沙啞的嗓音哀求着得到答案。

是啊，為什麼呢？

蕾哈爾僵着頭，她的眼淚還在流淌，在夜的注視下，輕輕地笑了一聲。

“哈……可能是嫉妒吧，其實我也想過要不要刺你的，夜。你跟歐若拉不同，你會一直跟着我，可她不會。”

“這不對，蕾哈爾！”第一次大聲反駁一直以來陪伴自己的，宛如【母親】般存在的女生，夜手心裡沁出汗液，可胸膛的溫度卻不斷上升，“歐若拉小姐跟我們是朋友啊，朋友是不會抛下彼此的！”

蕾哈爾盯着他，好半晌才吐出一句：“你成長了呢。”

『但我還是老樣子。』

“所以我讨厭你，夜。

”蕾哈爾冷着一張臉：“我也讨厭安德羅西，讨厭昆……”

“你們這群利益既得者總是讓我生出不必要的妄想，明明大部分都是普普通通甄選人員，卻偏偏跟你們這群【怪物】混在一起。”

“我隻是想上去看星星，我隻是想要跟她在一起！”

“連這些都要搶走的話，到底誰才是惡人……”

“可是……”夜不知道該從哪裡為自己為大家解釋，他一瞬間讀不懂蕾哈爾的想法，一股荒誕的陌生感自那端湧出，“沒人會搶走星星和歐若拉小姐啊。”

“……”

蕾哈爾更加用力地抱緊了黑發少女。

『我知道。』

『我隻是……不願意承認自己不再是她的第一選擇。』

“現在讓歐若拉小姐被鲷魚女王吃下去，吐到地面上還來得及，我們得把她送到醫——！”

夜托着歐若拉胳膊的動作一頓，他也看到了震驚的一幕。

【本該噴湧的地方在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