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的時候才二十多歲,怎麼會有這麼多仇家?他是黑巫師?”小天狼星遲疑地問,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想聽到這個答案。
“黑巫師?他……你怎麼知道他死的時候是二十多歲?”阿爾法德猛地停住話頭敏銳地看向小天狼星。
還沒等小天狼星絞盡腦汁找到一個能讓他信服的理由,阿爾法德就笑了一下,自己把它揭了過去:“算了,誰沒點秘密呢。沙菲克不是黑巫師,但在某些人眼裡比那還可怕。”
看小天狼星還是一臉懵懂,心情不錯的阿爾法德準備多教教這個傻侄子,讓他以後少吃點虧,他壓低聲音用一種神秘兮兮的語氣說道:“他是世界上知道秘密最多的人。”
“秘密?”小天狼星輕笑了一聲,顯然覺得阿爾法德誇大其詞,他不覺得這有多可怕。
阿爾法德不認為有什麼好笑,他闆着臉說道:“設想一下,你年輕的時候做了件見不得人的錯事,事後你掃清它留下的所有痕迹,知情人都被你用各種辦法封了口,之後多少年都沒人提及,你以為已經把它徹底處理幹淨,連自己都漸漸忘記這件事。但當你第二天就要迎來結婚、升職或其它一切喜事,在即将開啟你人生新篇章的最快樂的時候,桌子上出現了沙菲克的紋章。那你面對的将是一場實實在在的噩夢。”
看到小天狼星收斂了笑容,表情變得嚴肅,阿爾法德才滿意地繼續說:“你的一切過去都無處遁形,他拿捏着你所有的弱點,能指使你去做一切他想要你做的事,這就是沙菲克。不過一般不把他們惹急了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但要是那人本身是一個正直的人……”小天狼星話沒說完就被阿爾法德劇烈的咳嗽聲打斷。
阿爾法德笑得把半杯酒嗆進氣管裡,他捶着胸口喘不過氣被憋得直翻白眼還不忘對小天狼星發出嘲笑。
“安咳消!”小天狼星忙幫他施咒讓他恢複呼吸,再次感謝自己已經成年和蒂雪曾經對他用過這個咒語,讓阿爾法德沒當着他的面死在平安夜晚上。
一能夠語氣平穩的開始說話,阿爾法德就忙不疊地對小天狼星發出冷嘲熱諷:“難以想象你竟然能在布萊克家族生活十六年平安長大,要我說你該慶幸你爸爸媽媽兒子少,再感謝老天保佑恰好雷古勒斯沒那麼心狠手辣。”
小天狼星覺得對這個叔叔産生好感的小時候的自己才真正難以理解,他自認為自己平日裡沖斯萊特林那群蠢貨講話已經夠難聽了,但跟阿爾法德一比他善良溫柔得像萊姆斯。看在阿爾法德剛剛差點嗆死的份上,小天狼星沒跟他争辯。
“世上沒有完人,就算你本人沒有弱點,也總有親人朋友和在乎的人或事,沙菲克能看穿你最薄弱的地方。”阿爾法德說,“當你承認失敗後,他們就會提出要求。”
雖然自己今天晚上問題已經多到顯得愚蠢,小天狼星還是忍不住問:“什麼要求?”
“不知道,可能是錢、是生意——他們确實非常有錢,或是你腦子裡關于别人的秘密。不會有人承認被沙菲克威脅過,那就說明你确實有個供人拿捏的短處,别人會想方設法打探的。這麼多年來大家心照不宣。”
“你也被他威脅過?”小天狼星問,阿爾法德說得太過詳細,就像親身經曆過似的。
“沒有,我印象裡這個小沙菲克沒鬧出過什麼大動靜。”阿爾法德否認,“但可能我們的某個布萊克長輩遭遇過,否則不可能對他們的手段這麼清楚,以至于要跟每一輩後代都提醒提防沙菲克。”
“但他們這樣做風險太大了不是嗎,早晚有一天被暗殺在床上。”小天狼星不知出于什麼角度替沙菲克擔憂。
“我希望你認真聽我的話,不要逼我一直重複,我剛剛說了除非被逼急了他們很少主動出手。”阿爾法德偷偷給自己倒酒,剛剛趁小天狼星不注意他又用了一次添滿咒,他對沙菲克這個下酒話題很滿意,在酒精的作用下話也多了起來,“不是每個人都确定自己的秘密有沒有被沙菲克掌握,但也不會有人想去冒險試探。不過我猜測他們确實掌握了大部分家族的。”
“他們不會傻到跟所有人為敵,在大部分人眼裡他們是很好的合作夥伴,在各個部門都有人脈、掌握商業風向、送的禮物總能送到心坎上。”阿爾法德說。他讓小天狼星想起了他跟蒂雪去參加斯拉格霍恩的晚會時她帶的那盒菠蘿蜜餞,之前斯拉格霍恩從沒跟他們提起過,但從他的表現看得出他愛的要死。
“至于危險嘛,你能想到的他們當然也能想到,我聽說曾經有人試圖對某一任沙菲克家主這麼做過,那個人和他整個家族的醜聞在第二天傳遍了英國的大街小巷。”阿爾法德幸災樂禍地大笑着,“天呐,太蠢了,除非你能确保殺了沙菲克家族的所有人,否則活着的人總會有辦法報複。不過最後的這個沙菲克死的無聲無息,可能他的家裡沒有别人了吧。”
“但這有很多漏洞,”小天狼星緩慢地說,他學着蒂雪用手指敲着桌子幫助思考,“沙菲克不可能讓所有人相信他的話,如果被威脅的人不承認,或是反咬一口說被他誣陷……”
“沙菲克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家族。這個名字代表的就是真實,沒人會懷疑他們。反正我的父母是這麼跟我說的。”阿爾法德給小天狼星解釋,他語氣裡不知為什麼還帶着些向往,“沙菲克掌握的消息全都既真實又細緻,就像一個家主臨死前跟他的繼承人交代家族辛密時他們正躲在床底下聽着似的。沒人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輕而易舉地找到别人家族的祖宅,穿過重重防護探聽到第一手消息,但他們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不過可惜,也有人會說幸運,所有的秘密都跟着他們一起被埋葬了。”
小天狼星不由自主想到了蒂雪脖子上的轉換器,如果它連霍格沃茨的防禦都能突破,沒什麼别的做不到。他當初也體驗過一次,靠它闖入了西格納斯叔叔家,防盜警報咒和反幻影顯形咒在它面前形同虛設,但他從沒想這麼多。還有蒂雪擅長的幻身咒,那麼詳盡的變形術筆記,她沒養寵物卻莫名其妙出現在窗台上的貓毛……一個有這麼多手段的人,遇到什麼事才會讓他情願躲躲藏藏十幾年,連親生女兒都瞞着。他不願去想沙菲克面對的敵人有多麼強大可怕,那将是蒂雪要面對的敵人,也是他的。
随着小天狼星陷入沉默,看起來今天晚上的知識普及可以告一個段落。阿爾法德喝夠了酒,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往樓上走去,他含糊地沖小天狼星吩咐道:“記得把桌子收拾幹淨,廚房裡的垃圾也扔掉,明天早上别叫我起床。”
“他叫什麼名字?”小天狼星對着他的背影問出今天晚上最後一個問題。
阿爾法德站在樓梯上回頭望向他,他不知道小天狼星為什麼對這個人這麼感興趣,但他也并不想追根究底,他想了一會兒輕聲回答:“格裡菲斯,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格裡菲斯·沙菲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