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枭正陽點頭,“二隊由李行芳帶領,沖入刺史府和欽差行轅,砍下元行沖的腦袋,然後殺死所有武逆的走狗。尤其是欽差行轅那裡,殿下這十多年一直為武逆所控制,連一點自由都沒有,你要務必記好,一定要替殿下出了這口惡氣!”
“那當然!”李行芳冷笑,“我的弟弟受了委屈,當然要我來疼。”
說罷,他揉了揉祾歌的頭,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剩下的人手,就由本将軍坐鎮,留在此處,保衛殿下的安全。”枭正陽看向祾歌,祾歌漫不經心地聽着,一直在把玩佩刀的流蘇。
她放下了心,就算這位小殿下再怎麼勇武,他的右手已經斷了,也就勉強能夠逃跑而已,根本不足為懼。
就在此時,祾歌忽然開口了:“枭将軍,我遠道而來,你連杯蜜水都沒給我準備嗎?”
枭正陽一愣,不由得問道:“殿下是想吃些甜食?”
“我想吃蜂蜜!”祾歌鬧了起來。
枭正陽有些煩躁,耐下性子哄他道:“殿下莫急,等到事成之後,殿下想吃多少吃多少,可好?”
“我不要!”祾歌撅起嘴,一副任性的樣子,“你既然奉我為主,那就要聽我的。要不然我現在就走,告訴元行沖你們要做壞事!”
枭正陽不由得頭疼起來。她知道小殿下速來嬌慣,但是沒想到他居然任性到這種程度。可是事已至此,她隻能派人喚來法雅,讓法雅去為他尋一罐蜂蜜來。
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承天軍并沒有多少蜂蜜,緊趕慢趕,法雅才終于從趙家拿來了一小壇子桂花蜜。祾歌揭開蓋子,挖了一勺送進口中,香甜濃郁的滋味在他口中化開,他差點被當場齁得嘔出來。但是為了計劃,他還是把所有的不适感都咽了下去,彎彎眼睛,抱着蜂蜜罐子不願撒手:“好甜!”
他快樂地吃起蜂蜜,将身外的一切都抛之腦後。法雅又在此時為房内所有人送上一壺熱茶,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熱茶送上,事情已經辦成。
這罐蜂蜜是燕筠青叫他準備的。
敲開燕筠青的房門之後,他就将自己今夜的計劃和盤托出,然後誠懇地問:“我需要一個投名狀,不知燕筠青可否受些委屈,稍稍配合我一下?”
燕筠青有些猶豫。她怕疼,更怕死,這種事情她平時都是避之不及的。
祾歌看出了她的猶豫,盯着她的眼睛,誠懇地問:“你相信我嗎?”
燕筠青咬着牙點點頭,但是又忍不住道:“我……我害怕……”
“相信我。”祾歌一字一頓地說,“隻要有我活着一天,隻要我還剩下一口氣,我對你的諾言就永遠生效。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我用我的命向你保證,我從不食言!”
說罷,他拿出一條絲帶,遞給燕筠青:“我會用這個綁你,裡面縫了你用慣的的小刀片,隻要用力就能割斷絲帶。而且絲帶綁你不會疼的,你放心。”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燕筠青的手一直在抖。可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難道她能看着自己的朋友去送死?她咬咬牙,把手伸了出來,委屈地說:“那你要輕一點,我怕疼的。”
“先不忙那個,”祾歌說完,直接上手扯散了她的頭發,然後又伸出左手,湊到她嘴邊,“做戲要做全套,咬我,打我,留下痕迹。”
燕筠青有些不敢,她輕輕地咬了一口,隻留下一個極淺的印子。
“你這樣不行,會被看出來。”祾歌失望地搖了搖頭,見她确實不敢咬,于是把手湊到嘴邊,就着她剛剛咬出來印子,狠狠地咬了下去。一時間他的手皮開肉綻,鮮血順着他的嘴角流下。燕筠青吓了一跳,急忙要去給他包紮傷口,祾歌卻隻是用受傷的手擦掉嘴上的血,把傷口湊到她嘴邊。
“拿血塗在臉上,這你總敢了吧?”
傷口不算很淺,看得燕筠青倒吸一口涼氣。她簡單僞裝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想了想,又說:“到那裡之後,不管怎麼樣,撒嬌也好撒潑也罷,你一定要找他們要一罐子蜂蜜備用。”
祾歌挑眉:“蜂蜜太齁了,我不愛吃味道那麼重的東西。”
“不是給你吃的。”燕筠青搖頭,“萬一打起來,蜂蜜是用來止血、清洗傷口的。除此之外那些止血藥粉不要帶,反而會引起傷口發炎,嚴重的話要把沾了藥粉的肉都挖掉。所以還是蜂蜜最可靠。”
祾歌似懂非懂地看着懷中的蜂蜜,确實想不明白為什麼要準備蜂蜜。他又挖了一勺,忍着黏糊糊的口感和齁甜的味道,用力将蜂蜜咽了下去。